后面还有更大的风暴,在等着我。
但没关系,我已经不是十年前那个失去母亲后、只会在角落里默默哭泣的小女孩。
现在的我,谁也别想轻易折辱。
林氏,你不是看重侯府的脸面吗?
那我就亲手,将它撕得粉碎。
我倒要看看,没有我的钱,你那所谓的脸面,还剩下几分可用。
张妈妈走后,后知后觉的青穗忽然一脸担忧地看向我。
“小姐,您这样顶撞夫人,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我走到窗边,看着院中那棵了无生机的枯树。
“怕什么?”
“十年了,我退了多少步?”
“从母亲的嫁妆被她巧立名目侵占,到我被她以‘庶女卑微’为由,困在这小院里寸步难行。”
“我以为只要我忍,就能换来安宁。”
“可换来的,只有她们的得寸进尺。”
我自嘲地扯了扯嘴角。
“青穗,我现在知道了,忍,是这世上最没用的东西。”
我生母沈知薇,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,家资丰厚。
她与当今皇妃沈知念是亲姐妹。
当年她下嫁给还是个穷武官的父亲,十里红妆,轰动京城。
可她红颜薄命,生下我后不久便撒手人寰。
父亲很快续弦,娶了家世显赫的继室林氏,也就是我现在的嫡母。
林氏进门后,生下了嫡妹沈明月。
父亲借着林氏娘家和皇妃姨母的帮助步步高升,挣来这侯爵之位。
而我,成了侯府里最尴尬的存在。
皇妃姨母感念姐妹之情,时常派人赏赐,耳提面命地让侯府善待我。
可这份庇护,却也成为我在嫡母眼中的一根刺。
她不敢在明面上苛待我,便在暗地里用“孝道”和“规矩”将我捆住。
我母亲留下的巨额嫁妆,名义上由我掌管,实则处处受她掣肘。
十年间,我靠着母亲留下来的忠仆和自己的一点经营能力,才将这份家业牢牢攥在自己手里,甚至翻了几番。
我本以为,拿出钱修缮侯府,能换来片刻的温情。
可林氏那句话,像一把刀,彻底扎醒了我。
原来在他们眼中,我永远是那个心怀叵测的外人。
既然温顺善良换不来尊重,那我便做个恶人。
至少,能活得痛快些。
我慢慢走到梳妆台前,从首饰盒最底层,拿出一支被布条层层包裹的金簪。
解开布条,一只浴火的凤凰在昏暗的室内熠熠生辉,那凤凰的眼,是用最纯粹的红宝石点缀,流光溢彩。
这是我生母沈知薇的遗物。
父亲曾说,母亲性烈如火,刚正不阿。
而我,却活成了她最不希望的样子。
我缓缓将金簪插入发髻,对着镜中那个眉眼陌生的自己,轻声说道:
“从今往后,我沈清晏,不装了。”
2.
林氏气急败坏地过来了。
她带着一大群下人,浩浩荡荡地闯进清晏居里。
彼时,我正悠闲地在院子里修剪花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