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只是陈述出一个事实。
一个他逃避了十年的事实,一个我无比讨厌的事实。
我转身,吩咐下人将院中的金银和契书都收回库房。
这些,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,也是我用来反击的武器。
接下来,就是等待。
等待危机彻底引爆。
果不其然,第二天,消息就在京城里传开了。
起初只是说定安侯府的修缮工程停了。
接着,就有“知情人士”透露,是因为侯府庶女沈清晏,因与嫡母口角,一怒之下撤回所有资金。
再然后,流言甚嚣尘上。
有的说,是侯夫人刻薄庶女,侵吞其生母嫁妆。
有的说,是侯府早已空虚,需要靠一个庶女的嫁妆来支撑门面。
一时间,定安侯府成为整个京城饭后用来交谈八卦的笑柄。
那些平日里与侯府有来往的官眷,如今见了林氏都绕道走,眼神里全是看好戏的讥讽。
工部那边,几次三番派人来催款,言语间颇有微词。
原本定好的工匠队伍,因为没了钱,直接散伙。
眼看皇妃访亲的日子越来越近,侯府却还是一片破败景象。
别说修缮了,就连日常的体面都快维持不住。
府里的下人人心惶惶,做事也开始懈怠。
林氏引以为傲的管家权,在金钱的缺失面前,变得一文不值。
她第一次尝到了没有钱的苦果。
她和父亲沈崇明,也第一次因为得罪我,而面临前所未有的名誉危机和巨大压力。
沈崇明几天之内,头发都白了几根。
上朝时,同僚们若有若无的探寻目光,让他如坐针毡。
林氏直接病倒在床上,听说每日都在房里砸东西。
而我,则在自己的清晏居里,安然地喝着茶,听着青穗带回来的各种消息。
这只是第一步。
要想击垮他们,还需要更致命的一击。
就在侯府被各种流言搅得天翻地覆时,我的好妹妹,沈明月,终于坐不住了。
她一身光鲜亮丽地出现在我的院子里,眉眼间带着一股被娇惯出来的傲气。
“我说沈清晏,你闹够了没有?”
我从一本书上抬起头,这本书是我伪造的“孤本”,正等着派上用场。
“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?”
沈明月冷笑一声:“别装了。搅出这么大的风波,不就是你的手笔吗?”
她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我。
“我早就跟我妈说了,你这种恶毒女配,就不能给好脸色,越给你发挥的余地,你憋出的坏水就会越多。”
恶毒女配?
我心中微动。
这不是她第一次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了。
自从几年前一场大病醒来后,我的这位妹妹就像换了个人。
不仅言行举止怪异,嘴里还时常冒出一些谁也听不懂的词。
比如“剧情”、“人设”、“NPC”。
起初,林氏和父亲还以为她病糊涂了,请了不少大夫。
但沈明月却用一些“惊世骇俗”的言论和“发明”,比如说什么“人人平等”,还画出了肥皂的制作图,让他们渐渐相信,她是“开窍”了,成了“不拘一格”的天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