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默的叉子掉在地上。十五年前父亲殉职的新闻剪报还压在他抽屉底层。
"聊什么呢？"苏明月端着咖啡突然出现。她换了便装，马尾辫松散地搭在肩上。
林小刀噎住了。陈默踢了他一脚："他说你像《无间道》里的李心儿。"
"是吗？"苏明月拉开椅子坐下，"那你们谁是陈永仁？"她的咖啡杯在"仁"字上轻轻一磕。
陈默盯着杯底沉淀的咖啡渣。父亲警校毕业照上，年轻的笑容被水渍晕染得模糊不清。陈默的指尖在咖啡杯沿划了半圈，水渍晕开的痕迹像极了那张被茶水浸透的旧照片。"周维？"苏明月突然放下咖啡杯，塑料桌面发出"咔"的轻响。
林小刀缩了缩脖子，泡面汤溅到苏明月袖口。"对不起警官！"他手忙脚乱地掏纸巾，被陈默一把按住。
"哪个周维？"苏明月的钢笔尖抵着记事本，墨水洇出个小黑点。陈默注意到她左手无名指有枚淡淡的戒痕。
"就...系统记录里有个付款备注。"林小刀声音越来越小，"写着'周维抚恤金补发'..."
苏明月突然站起来，椅子腿刮擦地板发出刺耳声响。陈默看见她制服的第二个纽扣松了线头，随着急促呼吸微微颤动。
"跟我来。"她抓起U盘走向技术科，马尾辫发梢扫过陈默鼻尖，带着柠檬混着硝烟的味道。
技术科的蓝光照得人脸发青。年轻警员敲着键盘嘟囔："加密层级太高...咦？"屏幕突然弹出红色警告框。
"退后！"苏明月拽开警员。陈默看见倒计时从30开始跳动，林小刀突然扑过去抢过鼠标："是远程销毁程序！"
他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，黄色卫衣袖口蹭着血迹。陈默数着心跳，第17下时，屏幕跳出"终止成功"的绿色弹窗。
"牛逼啊小子！"技术警员拍桌。苏明月却盯着刚解密的文件夹："2008年...西郊仓库..."
陈默的太阳穴突突直跳。父亲最后的执勤记录就是西郊仓库，结案报告写着"自缢"。
"这不可能..."苏明月的声音像绷紧的弦。她点开张扫描件，陈默看见泛黄的《心理评估表》上，落款处签着"周维"。
林小刀突然倒吸冷气："这个赵氏集团十五年前叫康泰生物！"他指着企业变更记录，"2009年3月更的名..."
苏明月的钢笔掉在地上。陈默弯腰去捡，看见她小腿在发抖。2009年3月12日，父亲葬礼后的第七天。
"苏警官？"技术警员疑惑地递来平板。屏幕上正在播放监控片段：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在手术室弹钢琴，背景音是肖邦的《雨滴前奏曲》。
"赵世杰..."陈默捏扁了咖啡杯。视频角落的手术台上，隐约可见警徽的反光。
苏明月突然转身往外走。陈默抓住她手腕，触到冰凉的金属表带。"你父亲的事..."
"别碰我！"她甩开手的动作太急，警告牌"啪"地打在陈默下巴上。走廊里传来脚步声，老K拄着拐杖出现在门口。
"打扰了。"老头笑眯眯地举起档案袋，"刚巧查到点有趣的东西。"他左腿义肢发出轻微的液压声。
林小刀好奇地凑过去："这啥？"K避开他沾血的手："2008年西郊仓库火灾调查报告。"档案袋在苏明月面前晃了晃，"有人篡改了出警记录。"
苏明月的指甲掐进掌心。陈默看见她后颈渗出细汗，警服领口湿了一小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