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编号734，热能锁定已确认，重复，立刻停止非法活动！”扩音器里的电子音带着电流杂音，像有人用钝器在刮生锈的铁皮。我抬头瞥了眼悬在半空的治安巡逻机甲，那东西的探照灯正像只恶狠狠的眼睛，在机械残骸堆里扫来扫去。
背后突然传来金属扭曲的脆响，我猛地转身，看见巡逻机甲的机械臂正捏碎一辆报废摩托车的车架，合金碎片溅在地上，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。这铁疙瘩的反应速度比情报里快了至少0.3秒，看来是升级过系统。
“操。”我低骂一声，把能量板塞进帆布包最底层，借着一堆扭曲的钢筋做掩护，猫着腰往回收站深处钻。这里是城市边缘的“铁锈带”，十年前机甲战争留下的坟场，也是我们这种“边缘人”讨生活的地方。治安队平时懒得来，今天八成是有大人物要经过附近的空中航道，才来清场。
脚下突然踢到个空罐头，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巡逻机甲的探照灯瞬间扫了过来，我下意识地缩到一根断裂的机械腿后面，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合金外壳，心脏在胸腔里擂鼓。
“发现目标，坐标B7区，准备捕获。”电子音刚落，空气里就弥漫开臭氧灼烧的味道——那是光束炮预热的信号。我瞳孔骤缩，猛地想起三天前在黑市听来的传闻，说新升级的巡逻机甲加装了实弹功能，威力足以轰穿五厘米厚的合金板。
跑！
这个念头刚冒出来，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。我手脚并用地爬上一堆堆叠的能量管，那些废弃的管道在脚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。光束炮的嗡鸣声越来越近，我甚至能感觉到后颈的汗毛都在发烫。
就在那道炽白光线即将舔上我的瞬间，左手腕突然像被烙铁烫了一下。那道从出生就跟着我的蛇形胎记，平时只是道浅浅的青痕，此刻却像有团岩浆在皮肤下游动，灼热感顺着血管直冲心脏。
“呃！”我痛得闷哼一声，身体却在同一秒做出了诡异的动作——膝盖以一个违背人体工学的角度弯折，脊背像拧麻花似的扭转，整个人像片叶子般贴着能量管滑了下去。光束擦着我的头皮飞过，轰在前方的机械堆上，剧烈的爆炸掀起漫天铁锈，气浪把我掀得滚出去两米远。
“什么鬼？”我趴在地上，半天没缓过神。手掌撑地时，摸到了一片黏糊糊的东西，抬头才发现是自己刚才被气浪掀飞时，额头磕在齿轮上磕出的血。但更让我震惊的是手腕上的胎记，那道蛇形纹路不知何时变得立体起来，青黑色的鳞片轮廓在皮肤下若隐若现，像有一条活蛇在里面蜷动。
巡逻机甲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它的机械臂已经锁定了我的位置，合金手指张开，露出里面闪烁着寒光的抓捕网发射器。我挣扎着想爬起来，却发现身体变得异常沉重，刚才那诡异的动作像是抽干了所有力气。
“放弃抵抗，你已被——”电子音突然卡顿，巡逻机甲的探照灯开始疯狂闪烁，像是系统出了故障。我愣了一下，顺着它的“视线”看去，只见回收站最深处的阴影里，缓缓走出一个人影。
那人穿着件黑色长风衣，领口立着，遮住了大半张脸，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里亮得惊人。他走到离巡逻机甲十米远的地方停下，抬手打了个响指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