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103。"他用颤抖的手指在空中比划，"维度坐标的波动峰值。"
"当借出的能力总数达到103个时，系统开始从更高维度汲取能量。"
他掏出口袋里的彩虹糖，糖果表面覆盖着细密的裂纹。
"代价是什么？"我问。
"记忆。"他把糖果扔给我，"所有使用能力的人，都在缓慢失去最珍贵的记忆。"
我接住糖果的瞬间，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：七岁的我在日记本上画着一个灰色的小人，旁边歪歪扭扭写着"我的影朋友"。
但画面很快就模糊了，像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痕迹。
"影——"我喃喃自语。
超市的镜面墙壁突然浮现灰色雾气。
雾气逐渐凝聚，形成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形轮廓。
它哼着走调的童谣：
"借来的要还，
欠下的翻三番，
小朋友别哭泣，
影子会带你回家——"
林骁举起手枪，对准镜中的雾气。
"终于出现了。"他扣动扳机。
子弹穿过镜面，击中对面货架上的牛奶盒。
白色液体喷溅而出，在地面组成一个∞符号。
雾气在镜中摇摆，发出孩子般的笑声。
"程星哥哥，你忘记我了吗？"
它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，带着久远的亲切感。
我突然想起更多片段：
雨天的下午，七岁的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画画。
"如果我有个朋友就好了。"我对着镜子说。
镜中出现了模糊的灰色影子。
"我可以做你的朋友。"它说，"只要你把想象力借给我。"
从那天起，我开始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，能想象出各种神奇的故事。
直到有一天，妈妈发现我在对着空气说话，带我去看了心理医生。
"程星患有轻度幻想症。"医生说，"建议停止所有想象类活动，专注现实。"
我被迫忘记了那个影朋友。
但现在，它回来了。
"你一直在收回我借出的能力？"我对着镜子问。
"不是收回。"影摇摇头，"是升级。"
"我在帮你的债务人进化，让他们能承受更强大的力量。"
"代价呢？"
"记忆。"影的轮廓变得更清晰，"每个人都必须忘记一些东西，才能得到新的东西。"
超市的灯突然全灭。
红色应急灯亮起时，我发现所有人都呆呆地站着，眼神空洞。
只有苏雨晴除外。
她从货架后面走出来，手里拿着那个永远停在11:03的怀表。
"程星。"她说，"时间到了。"
5 悬疑追踪：谁在暗中回收我的借贷？
我盯着手臂上第三条变黑的金纹，它像段烧焦的电路。
窗外那只灰麻雀又在啄玻璃，这次喙上沾着蓝色墨水。
"第十七个了。"苏雨晴把怀表拍在食堂桌上，表盘玻璃裂了道缝，"今早文学系那个会意念移物的女生突然不会了。"
莫教授的白发上粘着棉花糖，他刚做完能量扫描。
"不是消失。"他舔着手指上的糖渍，"是被挖走的。"
我们赶到物理实验室时，篮球队长正用拳头砸镜子。
"操！"他指节流血了，"上周还能看穿二十堵墙，现在连这面镜子都——"
镜面残留着灰色雾痕，像有人用橡皮擦抹过水汽。
"看到什么了？"我摸了下镜子，冷得像停尸房的金属台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