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魏昭，”我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训练场，“我们完了。”
说完，我转身就走，背后是子弹壳落地的清脆声响，和陈念一声恰到好处的惊呼。
我知道，今晚大院里会传出什么样的风言风语。
但我不在乎。
有些东西，比名声更重要。比如，真相。
02
我被关了禁闭。
一间只有一张硬板床和一扇小窗的空房间。
送饭来的是李峰，以前我手下的兵，枪法不错，就是人有点蔫，紧张了爱结巴。
他把饭盒放在地上，不敢看我：“瑶、瑶姐……你这又是何必。服个软，道个歉，这事儿不就过去了？”
我盘腿坐在床上，看着窗外那片被切割成方块的天空。“如果我说，我是被冤枉的呢？”
李峰的头垂得更低了，“陈念她……她都晕倒了。医生说她体质弱，受不住刺激。魏营长守了她一晚上。”
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，闷得发疼。
“瑶姐，”李峰犹豫了半天，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手帕，递给我，“这是陈念托我给你的，她说……她说她不怪你，还求魏营长别处分你。”
手帕是崭新的，上面用粉色的丝线绣着一朵小小的迎春花。
我接过来，凑到鼻尖闻了闻。
没有熟悉的皂角味，而是一种很淡的、陌生的香气。
我看着李峰，“她还跟你说什么了？”
李峰的脸腾地一下红了，眼神躲闪，“没、没什么。就说……我上次的训练伤，让、让我多注意。”
我懂了。
陈念这阵春风，不仅吹进了大院，也吹进了这些年轻战士的心里。她用她的“善良”和“体贴”，不动声色地收买了每一个人。
我把手帕还给李峰，“替我谢谢她。顺便告诉她，她的东西，我嫌脏。”
李峰的脸白了，嘴唇哆嗦着，最后什么也没说，拿着饭盒跑了。
我知道，从今天起，这个曾经视我为偶像的年轻战士，心里也给我判了刑。
晚上，我听到了隔壁禁闭室传来的声音。
是魏昭。
他在审一个在这次演习中被俘的“蓝军”士兵。
“说，你们怎么找到三号通讯点的？”魏昭的声音冷得掉渣。
那个士兵嘴硬得很：“我们蓝军侦察能力强，找到你们一个通讯点算什么本事？”
“是吗？”魏昭冷笑一声，“三号点的位置是临时更换的，只有不到五个人知道。你们的侦察兵，难道是神仙？”
接下来是一阵沉默，然后是拳头砸在桌子上的闷响。
我屏住呼吸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。
我知道魏昭在怀疑，他在怀疑有内鬼。他只是，从没怀疑到他身边那朵“纯洁无瑕”的小白莲身上。
夜深了，我躺在床上，翻来覆去。
掌心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。
我闭上眼，脑海里全是陈念那张楚楚可怜的脸。
不行，我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。
我猛地坐起身，目光落在了那扇小小的窗户上。
窗户很高，但对于我这个军区攀爬记录的保持者来说，不算什么。
我要出去，我要找到证据，证明我的清白。
更重要的是，我要查清楚，陈念，或者说，我那个“妹妹”，到底是谁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