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3
深夜的军区大院，静得能听见巡逻队的脚步声。
我像一只灵猫，悄无声息地避开所有探照灯和巡逻哨，潜入了档案室。
作为营级单位，这里的档案管理并不算顶级机密，但也不是谁都能进来的。我记得父亲说过，所有特招入伍的人员，都会有一份单独的、更详细的背景调查档案。
我赌的就是，陈念的秘密，就藏在这里。
档案室里弥漫着一股旧纸张的味道。我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，在成排的铁皮柜子间穿梭，很快找到了“特招人员”的档案柜。
柜子上了锁。
这难不倒我。我从头发上取下一根钢丝发夹，捋直，凭着记忆里开锁的技巧，轻轻捅进了锁芯。
“咔哒”一声轻响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我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屏住呼吸等了半分钟，确认外面没有动静，我才缓缓拉开了柜门。
陈念的档案袋就在最上面。
我迫不及待地打开，抽出里面的几页纸。
档案上写着，陈念，十八岁，英雄陈卫国的独女。陈卫国在三年前的边境冲突中为掩护战友牺牲，被追授一等功。陈念由其远房亲戚抚养长大，因有文艺特长，被特招入伍。
一切都显得天衣无缝。
可我盯着“陈卫国”这个名字，眉头却越皱越紧。
我父亲的老部队里，确实有个叫陈卫国的烈士。但我清楚地记得，父亲提过，陈叔叔牺牲的时候，他的女儿才刚满三岁，而且，是在那场冲突的后方，因为一场意外的泥石流，全家都……
怎么可能长到十八岁，还被特招入伍？
这里面一定有问题。
我正要把档案放回去，突然，档案袋里掉出来一张小小的照片。
照片已经泛黄，上面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，抱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女孩。男人笑容憨厚，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，笑得没心没肺。
那个男人，我认得，是陈卫国叔叔，我小时候见过。
可那个女孩……
我浑身的血液几乎在瞬间凝固了。
那个女孩的眉眼，和我小时候，一模一样。
唯一不同的是，她的右边眉角，有一颗小小的、红色的痣。
我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眉角。
光洁平滑，什么都没有。
一个荒唐又可怕的念头，像毒蛇一样钻进我的脑子。
如果，她才是真正的姜瑶呢？
那我，又是谁？
就在我心神巨震的时候，档案室的门，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。
“谁在里面？”
一道手电筒的光柱扫了过来，正正打在我脸上。
光线刺眼，我下意识地用手去挡。
等我适应了光线，看清来人时，我的心，彻底沉入了谷底。
是魏昭。
他身后，还跟着一脸惊慌的陈念。
“姜瑶？”魏昭的表情，从错愕，到震惊，最后变成了无法遏制的愤怒，“你竟然敢私闯档案室？！”
陈念躲在他身后，小声地啜泣起来：“姜瑶姐，我就知道你在这里……我不是故意要告诉魏大哥的，我只是……我只是怕你做傻事……”
好一招“贼喊捉贼”。
我捏紧了手里的照片，冷冷地看着他们。
我知道，这次，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。
04
审讯室的灯光，白得刺眼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