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和魏昭，隔着一张桌子，相对而坐。这是我第一次，以一个“犯人”的身份，面对他。
“为什么要夜闯档案室？”他问，公事公办的语气。
“我找证据，自证清白。”
“什么证据？”
我摊开手心，那张泛黄的照片静静地躺在那里。
魏昭拿起照片，看了一眼，眉头紧锁：“这是什么？”
“你问你身后的‘英雄遗孤’啊，”我扯了扯嘴角，“问问她，照片上的小女孩是谁。问问她，真正的陈念，是不是早就死在了三年前的泥石流里。”
魏昭的身体僵住了。
他猛地回头，看向站在门口，脸色惨白的陈念。
“陈念，她说的，是不是真的？”
陈念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，滚滚而下。她摇着头，语无伦次：“我不知道……我什么都不知道……这张照片我没见过……魏大哥，你要相信我……”
她的表演，一如既往地完美。
魏昭的眼神，重新变得锐利起来，像一把刀，要将我从里到外剖开。
“姜瑶，伪造证据，污蔑烈士家属，你知道这是多大的罪吗？”
“我没有伪造！”我猛地站起来，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，“魏昭，你忘了我跟你说过的吗？我有个双胞胎妹妹，从小走失了！你看看那张照片，再看看我！你难道看不出来吗？”
魏昭的目光落在我脸上，仔细地端详着。
我看到他眼底的挣扎和动摇。
我们从小一起长大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我的过去。
可是，门口的陈念，突然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呻吟，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。
“陈念！”
魏昭想也没想，一个箭步冲了过去，将她打横抱起。
他甚至没有再回头看我一眼，抱着那个“柔弱”的女孩，大步流星地冲向了医务室。
审讯室的门，在我面前“砰”地一声关上。
世界，瞬间安静了。
我缓缓地坐回椅子上，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。
我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我所有的证据，在陈念恰到好处的“晕倒”面前，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门又开了。
这次进来的，是军区政治部的主任，一个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，姓张。
他身后跟着两个荷枪实弹的宪兵。
“姜瑶同志，”张主任面无表情地宣布，“经调查，你私闯军事禁区，盗窃机密档案，并恶意诽谤烈士家属，情节严重。从现在起，你被正式收押，等待军事法庭的审判。”
两个宪兵上前，一左一右地架住了我的胳膊。
冰冷的手铐，铐住了我的手腕。
我没有反抗。
我只是看着张主任，平静地问：“这是谁的决定？”
张主任的眼神闪烁了一下，没有回答。
但我知道。
能让他亲自来宣布命令的，整个军区，只有一个人。
我的父亲，姜振国，这座军区的最高指挥官。
他，也选择相信了陈念。
05
我被押往禁闭室的路上，整个大院的人都出来看了。
他们远远地站着，对着我指指点点。那些曾经充满善意和敬佩的目光，如今只剩下鄙夷和幸灾乐祸。
“看，就是她，那个姜瑶。”
“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，自己都是军区司令的女儿了，还嫉妒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