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摆摆手:“琳琳有心了,不过我们身体都还好,不急这个。”
当时我只觉得表姐有点多管闲事,现在才明白那是一场精心的试探。
更让我脊背发凉的是,上个月表姐又来住时,居然带我去参加了她一个“朋友”的聚会。聚会上有个自称是律师的男人,看似随意地聊起了遗产继承的话题,还特别强调了“法定继承人的范围比普通人想象的要广得多”。
表姐当时还装作天真地问:“那表兄弟姐妹也能继承吗?”
律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,回答:“在某些情况下,是的。”
我以为那只是无聊的法律知识普及,现在才恍然大悟:那是一场为我量身定制的心理铺垫。
电脑屏幕的光在黑暗中映照着我震惊的脸。我继续翻看那个帖子下的评论,发现表姐已经与那个提出“代位继承”概念的人私聊去了。一种被背叛的愤怒逐渐取代了最初的震惊。
我拿起手机,点开与表姐的聊天界面。上一次对话是在两天前,她告诉我给我父母买了一些保健品,周末会送来。多么体贴的侄女啊!我简直想吐。
深呼吸几次后,我冷静下来。直接对峙没有意义,她大可以否认发帖的是她。我需要更多证据,需要知道她到底在计划什么。
那晚,我失眠了。凌晨三点,我再次打开那个论坛,注册了一个新账号,给发帖人发了私信:
“看到你的帖子,我对继承法有些研究,或许能提供更多帮助。有兴趣聊聊吗?”
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,但有一种直觉告诉我: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。
三
第二天清晨,我被厨房传来的声响吵醒。揉着惺忪的睡眼走到门口,我惊讶地发现表姐林琳正在里面忙碌,她系着母亲常用的围裙,熟练地翻动着平底锅里的煎蛋。
“醒啦?早餐马上好。”她转头对我微笑,那笑容看起来如此真诚自然,让我瞬间恍惚,几乎以为昨晚的一切只是个荒唐的梦。
“表姐,你怎么来了?”我问,声音里带着刚睡醒的沙哑。
“今天调休,想着过来给姨妈姨父做顿早餐。”她把煎蛋装盘,又转身去倒豆浆,“最近看养生节目说,外面买的豆浆添加剂多,这是我自己磨的,健康。”
母亲走进厨房,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:“琳琳一大早就来了,带了好多东西,还特意给我们磨了豆浆。你这孩子,也太体贴了。”
父亲拄着拐杖也进来了,欣慰地看着表姐:“比我们家小雨勤快多了,那丫头周末不睡到日上三竿不起床。”
我勉强笑了笑,没有反驳。坐在餐桌前,我看着表姐殷勤地为我父母夹菜倒豆浆,那种无微不至的关怀此刻在我眼中变得别有用心。
“姨妈姨父,我有个朋友是律师,最近他们事务所搞活动,免费为老人提供遗嘱咨询。”表姐状似无意地说,“要不要去看看?反正不花钱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。她又开始了。
母亲摆摆手:“不必了,多不吉利。”
“就是,立遗嘱好像等着死似的。”父亲附和道。
表姐没有放弃,继续柔声劝说:“不是这个意思啦。现在立遗嘱也是一种财产规划,避免将来孩子办手续麻烦。我朋友说,没有遗嘱的话,就算独生子女也可能需要跟其他亲戚扯皮,白白浪费时间和感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