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我兜里比脸干净。
没本钱,屁都干不成。
我得先搞钱。
晚上,我就回破瓦房研究那本破账。
它时不常就发烫,尤其我摸到“港城 林”那行字的时候。
那暗红色的玩意儿再没出现过,可我总觉得这本子邪性,好像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我。
有一晚,我做梦了。
梦见肖晨泽穿着一身红嫁衣,站在我上辈子被撞死那个街口,冲我笑。
她手里拿着那本蓝皮账本,封皮滴滴答答往下淌血。
“老齐,”她说,声音又冷又尖,“这账,你算不清的。”
我猛地惊醒,一身冷汗。
窗外风声像野鬼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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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得主动出击。
我找了个以前厂里跟我关系还成的小年轻,二毛,请他喝劣质散装啤酒。
两杯马尿下肚,二毛舌头大了。
“齐、齐哥,不是我说……你惹那姓韩的干嘛……他背后有人……”
我给他倒酒:“啥人?能通天?”
二毛凑近,酒气喷我脸上:“港、港商!牛逼得很!听说……跟肖姐……关系不一般……”
我心头一跳:“咋不一般?”
“就……就那样呗……”二毛挤眉弄眼,“有人看见……肖姐上过人家的黑色小轿车……皇冠!贼气派!”
我捏着酒杯的手指绷紧。
“那港商叫啥?”
“好、好像姓林……叫啥……林子豪?对!林子豪!”
林子豪!
账本上那个“林”!
“知道住哪不?”
二毛摇头:“那哪能知道……齐哥,听我一句,别惹他们……咱惹不起……”
我闷掉杯里的酒,喉咙里火烧火燎。
惹不起?
老子死过一回的人,怕个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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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开始蹲点。
跟踪肖晨泽。
她果然没闲着。
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,不是在百货大楼瞎逛,就是去新开的那家粤菜馆子。
第三天黄昏,我终于逮着了。
一辆黑色皇冠轿车,悄没声息停在百货大楼后街。
肖晨泽扭着腰过去,左右看看,拉开车门钻了进去。
车窗贴着膜,黑乎乎的,看不清里面。
我躲在一根电线杆后面,心咚咚跳。
车子没马上走。
过了一会儿,后排车窗降下来一点。
一只男人的手伸出来,手指修长,夹着根烟,手腕上戴着一块金表,亮闪闪。
那手……轻轻拍了拍肖晨泽的脸。
肖晨泽不但没躲,反而往前凑了凑,笑得那叫一个贱!
我血压嗡一下就上来了。
狗男女!
虽然早猜到了,可亲眼看见,还是气得肝儿颤。
那手缩了回去,车窗关上。
皇冠车发动,一溜烟开走了。
我死死盯着那车屁股,恨不得瞪出两个窟窿。
林子豪!
韩一墨!
肖晨泽!
你们一个个,都给老子等着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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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又回了趟机械厂家属院。
不是回家,是摸到韩一墨家楼下。
我得找更多证据。
他那肥猪样,不像能hold住港商大佬的人,背后肯定还有啥。
晚上,瞅准他家黑灯,估计又出去应酬了。
我溜达过去,绕到楼后头。
韩一墨家住二楼,厕所那扇窗户坏了好久了,一直没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