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辈子我就知道。
我瞅瞅四下没人,踩着墙根的破砖头,三两下爬上去,推开窗户,翻了进去。
屋里一股烟酒臭脚丫子混合味儿。
我捏着鼻子,打开带来的小手电,一寸寸翻。
抽屉,柜子,床底下……
这韩一墨,看着蠢,藏东西倒有一手。
屁都没找到。
我有点泄气,一屁股坐沙发上。
手电光一晃,照到墙角那个五斗橱。
最底下那个抽屉,上了锁。
心里一动。
我摸出根细铁丝,捅咕几下。
咔哒。
锁开了。
抽屉里乱七八糟,一堆破文件。
我胡乱翻着,手指突然碰到一个硬硬的东西。
拿出来一看,是个牛皮纸信封。
没写字。
捏了捏,里面好像不是纸,是……照片?
我赶紧抽出来。
真是几张黑白照片。
看清照片上的人,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。
是韩一墨。
但不是平时人五人六的韩厂长。
照片里,他穿着工人的破旧劳动布褂子,蹲在一条脏兮兮的河边,背景像是郊区废料场。
他在哭。
满脸都是泪,鼻涕泡都快出来了,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那表情,不是装的,是真他娘的伤心绝望。
另一张,他对着镜头,手里死死攥着个什么东西,眼神里头是恐惧,还有一种……哀求?
他在求谁?
我翻过照片背面。
有人用红笔写了一行小字。
“最后一次。不然送你见她。”
我后脖颈子猛地一凉。
这啥意思?
韩一墨这贪污犯,还有啥见不得光的秘密?被人拿捏了?
“她”是谁?
我捏着照片,手有点抖。
所以……他的贪污,另有隐情?
是被逼的?
谁逼他?
林子豪?
那肖晨泽呢?她知道吗?她在这堆烂事里,又是个啥角色?
屋里静得吓人。
只有我自己的心跳声,咚咚咚,撞鼓一样。
突然——
咔哒。
门外传来钥匙插进锁孔的声音!
有人回来了!
我魂飞魄散,手忙脚乱把照片塞回信封,扔进抽屉,一脚踹上。
手电筒灭了。
我缩在沙发后面,大气不敢出。
门开了。
灯亮了。
脚步声。
不是一个人。
是两个。
先开口的是韩一墨,声音嘶哑,透着一股累瘫了的味儿。
“行了,这事总算暂时压下去了。齐夏那王八蛋,暂时不敢乱咬。”
另一个声音响起来,又冷又滑,像毒蛇吐信。
“压下去?账本没拿回来,始终是祸害。那东西,不光记了账。”
我头皮一炸。
这声音……
我没听过!
不是厂里任何人!
韩一墨声音发颤:“林老板……那……那上面……真的还……还沾了……那位的……血?”
我心脏猛地一停。
血?
账本上那暗红色的……是血?!
林老板哼了一声:“不然呢?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拿回它?韩厂长,事情是你做的,屁股得擦干净。肖小姐虽然帮你牵线,但也不能次次替你扛雷。”
肖晨泽的声音也响起来,带着不耐烦:“老韩你怕什么?齐夏就是个怂包软蛋,吓唬他几句,他不敢怎么样。明天我再去找他,哄哄他,准把账本骗回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