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一墨被我吼得一愣,周围工人开始交头接耳。
“技改资金?那钱不是说要买新机床吗?”
“贪了?不能吧……”
“齐工不像说谎的人啊……”
韩一墨脸上挂不住了,肥肉哆嗦着:“放你娘的狗屁!齐夏!你被开除了!现在!立刻!滚出机械厂!”
肖晨泽赶紧帮腔:“老齐,你快认个错吧……”
我没理她,直接开嚎,声音盖过喇叭:“开除?凭啥?就凭我逮着你小辫子了?韩一墨我告诉你!今天你不给老子说清楚,老子就把这账本一页页撕下来,贴终焉市政府大门上去!”
人群嗡地一下炸了。
这年头,贪钱这事儿,太戳人心窝子。
韩一墨脸都绿了,冲上来要抢。
我猛地往后一退,后背撞上冰冷的铁柜子。
哐当一声。
怀里那账本,突然变得滚烫。
烫得我皮肉疼。
邪门。
---
闹剧收场,我没输没赢。
账本没交,但工作丢了。
韩一墨不敢真逼急了我,甩给我一句“滚回家等着调查”,就捂着心脏被肖晨泽扶走了。
我揣着那本发烫的账本,走出机械厂大门。
风一吹,我才发现秋裤都让冷汗湿透了,贴在腿上,冰凉。
上辈子我就这么滚蛋的,像条丧家犬。
这辈子不一样。
我活着。
我还抓着他们的命门。
我得让他们,一个一个,拿命来还。
---
我没回那个狗屁家。
肖晨泽在那儿,那地儿比蛇窝还毒。
我在城西找了间快塌了的破瓦房,一个月租金五块。
安顿下来,第一件事就是看那本账。
煤油灯下,我翻开封皮。
密密麻麻的数字,日期,款项名目。
韩一墨的字跟狗爬一样。
越看,我心头火越旺。
狗日的!厂里工人半年发不出工资,他一个人就贪了这个数!
够买多少台新机床?够发多少人家糊口钱!
我气得手抖,翻页的动作都带着风。
翻到最后一页,我顿住了。
最后一行,不是数字。
是一行小字,墨水颜色很深,笔迹……不像韩一墨的。
“港城 林 汇 叁万美金 肖转交”
下面还有个日期,就是前天。
我脑子里嗡一下。
港城?林?
肖转交?肖晨泽?
三万……美金?!
八五年,三万美金是啥概念?
韩一墨他娘的有这路子?贪厂里那点人民币算个屁!
这王八蛋背后还真有港商势力?肖晨泽在里面又是个啥角色?
她嫁给我,难不成就是为了给这帮人打掩护?
我后脊梁骨窜起一股寒气。
账本又开始发烫,这次烫得离谱,像块烧红的烙铁。
我差点把它扔出去。
强忍着烫,我手指摸过那行字。
指尖猛地一刺疼。
像被针扎了。
我缩回手一看,指腹冒了个血珠。
那账本上,那行字的地方,慢慢悠悠,渗出了一点暗红色的东西。
像血。
煤油灯的光昏黄,跳了一下。
屋里温度骤降。
我汗毛唰地立起来。
这账本……他妈的有鬼?!
---
接下来几天,我白天出去晃荡,找路子。
重生不是白给的,我知道终焉市哪儿 soon 会起来,哪块破地以后是黄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