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奶奶缓缓转过头,浑浊的眼睛盯着我:“路过?这里可不是路过的地方。”
“这到底是什么地方?”我鼓起勇气问,“为什么大家都说没有六楼?”
老奶奶叹了口气:“这楼有六楼,但不是给活人住的。”
“你在开玩笑吧?”我强装镇定,“这世界上哪有什么……”
“你以为你还活着吗?”她突然打断我,声音沙哑而低沉。
我愣住了,笑不出来:“当然活着啊,我能走能说话,怎么会……”
“你三天前就死了。”老奶奶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剜着我,“你只是自己不知道。”
我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到后脑勺:“你胡说!我昨天还在上班,今天还……”
“那只是你的执念在支撑你。”老奶奶慢慢站起来,“你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,却没发现周围的人都在回避你。小伙子,你已经死了,这里是你的中转站。”
“什么中转站?”
“人死后,先到这里。”她指了指周围,“等时间到了,就该走了。”
“去哪?”我声音有些发抖。
“该去的地方。”她摇了摇头,“你不该来这里七次,按照规矩……你该留下来了。”
“什么规矩?”
“活人进一次六楼,时间慢十分钟。”老奶奶说,“你来了七次,阳寿已经被减了七十分钟。你的时间,快用完了。”
我猛地后退一步,转身就跑。可无论我跑得多快,走廊似乎没有尽头。墙上的挂钟滴答作响,每一声都像锤子敲在我心上。
突然,挂钟的指针指向了12:00,发出一声清脆的“当”。
我眼前一黑,失去了知觉。
再次醒来时,我发现自己躺在自己的床上。屋里的一切都和往常一样,可我的手机屏幕却黑了——无论我怎么按,都打不开。
我冲到镜子前,镜子里的我脸色苍白,眼神空洞。
我拼命告诉自己,这只是梦,是幻觉。可手背上突然出现的一块淤青,却提醒我——这一切可能都是真的。
那天晚上,我翻来覆去睡不着。凌晨三点,楼道里传来脚步声,从远到近,又渐渐远去。
我竖起耳朵仔细听,那脚步声在六楼停了很久,然后消失了。
第二天,我决定找王姐问清楚。可当我敲她的门时,一个陌生的男人开了门。
“你找谁?”他警惕地问。
“王姐啊,她不是住这里吗?”
男人皱了皱眉:“这房子空了三个月了,哪来的王姐?”
我愣住了——三个月前,正是老奶奶说我“死了”的时间。
男人关上门,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走廊里,浑身冰凉。
我突然意识到,这栋楼里的人,可能都不是“活人”。而我,也许真的已经死了,只是还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。
可越是这样,我越想弄清楚真相。
我决定——明天凌晨三点,再次去六楼。无论那里是什么地方,我都要找到答案。
楼道里的感应灯忽明忽暗,像是在提醒我——
有些门,开了就再也关不上了。
3.
我没想到,第二天我就被人堵在了楼梯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