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冷宫的地砖凉得刺骨,沈惊鸿指尖捏着那杯赐死毒酒,琉璃杯壁映出她苍白脱形的脸。
杯沿刚碰到下唇,寝殿屏风后突然传来细碎的笑——是她的庶妹沈清柔,声音甜得发腻:“陛下,您说姐姐喝了这杯酒,我是不是就能穿皇后的凤袍了?”
沈惊鸿浑身一僵,猛地抬头。
屏风缝隙里,她的帝夫萧彻正搂着沈清柔,手指摩挲着沈清柔腕间的玉镯——那是沈惊鸿的陪嫁,前世被沈清柔抢走,此刻正刺眼地套在仇人手腕上。
“急什么?”萧彻的声音带着笑意,却淬着冰,“等她死了,这后宫,这皇后之位,不都是你的?”
毒酒“哐当”砸在地上,琥珀色的酒液溅湿了沈惊鸿的裙摆,带着刺鼻的苦腥味。她想冲过去撕打,却被太监死死按住肩膀。
剧痛从五脏六腑炸开,是毒酒溅在皮肤上的灼烧感,更是心口被剜开的疼。沈惊鸿瞪着屏风后交缠的身影,意识模糊前,只有一个念头——若有来生,定要这对狗男女,血债血偿!
再次睁眼时,鼻尖萦绕着熟悉的兰花香。
沈惊鸿猛地坐起身,低头看见自己穿着水绿色的闺房襦裙,手腕纤细白皙,没有冷宫岁月留下的粗糙茧子。她抓过床头的铜镜,镜里映出张十六岁的脸——眉眼精致,还带着未脱的稚气,正是她及笄礼前的模样!
“小姐,您醒啦?”贴身丫鬟锦儿端着水盆走进来,笑着说,“明日就是您的及笄宴,表公子和二小姐刚过来,说要帮您筹备呢。”
表公子陆景渊——前世那个伪装深情,最后却帮萧彻递毒酒的渣男。
二小姐沈清柔——抢她玉镯、夺她后位,在冷宫里看她笑话的庶妹。
沈惊鸿指尖攥紧锦被,指甲几乎嵌进肉里,眼底的恨意差点溢出来。原来不是梦,她真的重生了,重生在所有悲剧开始之前!
“知道了。”她压下翻涌的情绪,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,“让他们在前厅等着,我换件衣服就来。”
锦儿刚出去,门就被轻轻推开。沈清柔端着一碗燕窝走进来,藕荷色的襦裙衬得她格外柔弱,眼神却藏着算计。
“姐姐醒啦?”她把燕窝放在桌上,假惺惺地帮沈惊鸿理了理头发,“明日就是及笄宴,姐姐可得穿最体面的衣服,别像上次赏花宴那样,穿得太素净,让表公子笑话。”
说话间,她的指尖故意划过沈惊鸿的手腕,像是在打量什么。
沈惊鸿心里冷笑——这是在找那只玉镯吧?前世这时候,玉镯还在她手上,后来被沈清柔借去“戴几天”,再也没还回来,最后落到了萧彻手里。
“妹妹倒是关心我。”沈惊鸿猛地抬手,避开她的触碰,语气里满是嘲讽,“不过妹妹还是先关心关心自己——上次你偷偷给表公子塞绣着并蒂莲的香囊,被母亲撞个正着,到现在还没给母亲认错吧?”
沈清柔的脸“唰”地一下白了,端着燕窝的手微微发抖:“姐姐……你胡说什么呢!我只是……只是给表公子送个普通香囊……”
“普通香囊?”沈惊鸿挑眉,“那香囊上的并蒂莲,是妹妹亲手绣的吧?表公子收到后,还戴在腰间好几天呢,府里的下人都看见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