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瑶愣住了。
“陈飞，你怎么了？”
“我怎么了？”我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问，“你能不能，让你妈别再‘考验’我了？！”
我吼了出来。
这是我第一次对她吼。
孟瑶的眼圈，一下子就红了。
“你……你吼我？”
“陈飞，你是不是觉得我妈比我好？”
她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一颗一颗，砸在我心上。
我张了张嘴，想解释。
可我能解释什么？
说你妈太厉害了，她给的实在太多了，我快顶不住了？
我说不出口。
那天晚上，我们第一次冷战。
她睡卧室，我睡沙发。
我睁着眼睛，看着天花板。
心里空落落的。
这场所谓的考验，才刚刚开始。
我和孟瑶的感情，已经裂开了一条缝。
6
冷战持续了三天。
这三天，苏雯没再联系我。
公司也风平浪静。
我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，以为她放弃了。
我主动跟孟瑶和好了。
我跟她说，是我的错，我不该吼她，是我最近压力太大了。
孟瑶抱着我哭，说她也有错，她不该搞什么考验。
她说：“要不，我们不玩了，好不好？”
我心里一动，刚想点头。
她又说：“等你过了这一关，我们就马上结束！”
我到嘴边的话，又咽了回去。
她还是没明白。
这场游戏，从头到尾，规则都不是她定的。
周末，我们和好了。
孟瑶提议，我们去看房。
她说，要给我动力，让我看到我们未来的家。
我们去了这个城市最高档的一个楼盘。
销售员看我们的穿着，眼神里就带了点轻视。
当她报出那一平米六位数的价格时，孟瑶的脸白了。
我们看着沙盘上那个精致的模型，看着宣传册上那些漂亮的效果图。
每一寸，都写着“你买不起”五个大字。
回去的路上，我和孟瑶都没说话。
气氛很沉重。
我们三年的感情，五年的规划，在这串天文数字面前，显得那么可笑，那么无力。
回到我那个三十平米的出租屋。
孟瑶抱着膝盖坐在床上，不说话。
我知道她难受。
我也难受。
这就是现实。
赤裸裸的，血淋淋的。
第二天，我接到了苏雯的电话。
只有一个字。
“来。”
然后，是一个地址。
是市中心一家顶楼的咖啡厅。
我没理由拒绝。
或者说，我不敢。
7
我到了咖啡厅。
苏雯已经在了。
她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，面前放着一杯咖啡，没加糖没加奶。
她指了指对面。
我坐下。
“阿姨……”
她抬手，打断我。
她没说话，只是从旁边的一个爱马仕包里，拿出了三本红色的本子。
然后，推到我面前。
本子是暗红色的，上面烫着金色的国徽。
《不动产权证书》。
我脑子又嗡了一下。
我颤抖着手，翻开第一本。
地址，就是我昨天和孟瑶去看过的那个楼盘。
面积，一百八十平。
权利人那一栏，空白。
我翻开第二本，第三本。
全都是市中心黄金地段的大平层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