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
我盯着监控屏幕里的女孩，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。
她叫琼可，今天是她来公司报到的第一天。
此刻她正站在电梯里，对着金属墙面整理头发。
她突然做了个鬼脸，然后咯咯笑起来。
电梯里只有她一个人，她却像在演独角戏。
"无聊。"我自言自语，却把监控画面放大了些。
她穿着米色西装套裙，衬衫扣子解开了两颗，露出纤细的锁骨。头发扎成马尾，随着她摇头晃脑的动作轻轻摆动。她看上去不像来应聘总裁秘书的，倒像是哪个大学溜出来玩的学生。
电梯到达顶层。她深吸一口气，瞬间换上一副专业表情。有趣，变脸比翻书还快。
我关掉监控，坐回办公桌前。
敲门声响起。
"请进。"
门开了，她走进来，身上带着淡淡的柑橘香气。
"高总您好，我是新来的秘书琼可。"她微微鞠躬，声音清脆得像风铃。
我抬起头，故意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。大多数人在我的注视下都会紧张，但她没有。她迎上我的视线，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。
"简历上说你会四国语言？"
"是的，高总。英语、日语、法语，还有..."她顿了顿，"四川话。"
我挑眉："四川话算什么语言？"
"能沟通的就是语言嘛。"她眨眨眼，"高总要是不信，我可以给您来段《猫和老鼠》四川方言版。"
我差点笑出来，但忍住了。这不符合我的人设。
"我不需要会讲笑话的秘书。"我冷声道，"我需要的是能在凌晨三点接电话，能在十分钟内找到我需要的任何资料，能同时处理五件事还不出错的人。"
她歪着头看我："高总，您这是在招聘秘书还是招聘超人？"
"你可以现在就走。"
"开玩笑的。"她立刻正色，"我保证做到。不过..."她又露出那种狡黠的笑容，"凌晨三点打电话给单身女性不太好吧？万一我男朋友吃醋呢？"
"你有男朋友？"这个问题脱口而出，我立刻后悔了。
她笑了："高总关心员工的私生活？"
我恢复冷漠表情："只是不希望你的私事影响工作。"
"放心，目前单身。"她耸耸肩，"所以凌晨三点打电话没问题，只要您不嫌我起床气大。"
我低头看文件，掩饰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："去熟悉你的工作吧。你的前任留下了交接笔记。"
"好的，高总。"她转身要走，又回头，"对了，您咖啡要加糖吗？"
"黑咖啡，不加糖。"
"真巧，我前任男友也喜欢黑咖啡。"她意味深长地看我一眼，"后来他绿了我，我就往他咖啡里加了泻药。"
这次我真的笑了："你在威胁我？"
"哪敢啊。"她眨眨眼，"只是个温馨提示——对秘书好点总没坏处。"
她关上门离开了。我坐在原地，感到一种奇怪的兴奋。多久没人敢这么跟我说话了？自从接手父亲的公司，所有人对我不是敬畏就是谄媚。
我打开抽屉，里面整齐排列着十几个咖啡杯——每个都是我过去解雇的秘书用过的。我喜欢收集这些小物件，就像收集蝴蝶标本。每个杯子都代表一段被我终结的职业生涯。
我拿出最干净的一个，轻轻抚摸杯沿。很快，这个收藏里就会多一个属于琼可的杯子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