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了："高总，每个人都有很多面。就像您，表面冷冰冰的，其实..."
"其实什么？"
"其实心里住了只黏人的小猫。"她促狭地笑，"只是不肯让人看见。"
我眯起眼："你胆子很大。"
"谢谢夸奖。"她假装没听出我的威胁，"对了，您饿吗？我点了外卖，要不要一起吃？"
"不用。"
"点了您最爱的那家日料。"她补充，"三文鱼腩寿司和海鲜乌冬。"
我惊讶："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？"
"秘书的必修课嘛。"她得意地笑，"我还知道您讨厌胡萝卜，咖啡杯要放在右手边45度角，开会时如果摸领带就表示不耐烦。"
我心头一震。这些细节连跟了我三年的前任秘书都没注意到。
"观察力不错。"我淡淡地说。
"不止观察力。"她突然靠近一步，"我预感也很准。"
"预感什么？"
"预感..."她仰头看我，眼睛亮晶晶的，"您马上就要说'别得寸进尺'了。"
我确实正想这么说。被她抢先一步，我竟有些恼羞成怒。
"出去。"我冷声道。
她毫不在意地笑笑，转身往外走。到门口时，她回头："食物十分钟后到，记得吃。饿肚子的boss会变得更凶。"
门关上了。我站在原地，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烦躁。她太了解如何挑动我的情绪，这很危险。
我打开抽屉，看着里面收集的咖啡杯。琼可的杯子迟早会加入它们。但这次，想到要把她的杯子放进这个阴暗的抽屉，我竟有些不舒服。
我把抽屉狠狠关上。
周一早晨，琼可迟到了。这是她第一次迟到。我坐在办公室里，不断看表，心情越来越差。
当她终于出现时，我立刻叫住她："解释。"
她脸色苍白，眼睛红肿，明显哭过："抱歉，高总。家里有点事。"
"私事不是迟到的理由。"
"我知道。"她低声说，"不会有下次。"
她转身要走，我鬼使神差地问："什么事？"
她犹豫了一下："我的猫...昨天夜里死了。陪了我十年的猫。"
我愣住了，没想到是这个原因。
"去休息吧。"我生硬地说，"今天放你假。"
她摇头："不用，工作能让我分心。"
整个上午，她都异常安静。没有玩笑，没有黄腔，只是机械地处理文件。这种反常让我更加烦躁。
午休时，我路过休息室，看见她一个人坐在角落，盯着手机屏幕发呆。屏幕上是一只橘猫的照片。
我走进去，倒了杯水放在她面前。
她抬头，勉强笑了笑："谢谢。"
"什么名字？"我问。
"什么？"
"你的猫。"
"橙子。"她声音哽咽，"因为它爱吃橙子...虽然猫不该吃这个。"
我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安慰人不是我的强项。
"我小时候养过一只狗。"这句话脱口而出，我自己都惊讶，"后来它被车撞死了。我一个月没去上学。"
她睁大眼睛看着我，像发现新大陆："高总居然会分享童年故事？"
"闭嘴。"我恼羞成怒，"只是告诉你，别为一只猫要死要活的。"
她突然笑了，眼泪却掉下来："您安慰人的方式真特别。"
我递给她纸巾："赶紧擦干净，难看死了。"
她接过纸巾，突然抓住我的手："高总，您其实是个温柔的人吧？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