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浑身的血都冻住了。
余光里,他修长的手指正抚过瓷瓶上的刻痕。
"赵德忠的东西,你也敢碰?"
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,"今晚子时,御花园的第三棵梅树下见。否则..."
他晃了晃瓷瓶,"这瓶牵机散足够让你死十次。"
他起身时,一片茯苓被他踩得粉碎。
我盯着那些碎屑,突然想起父亲最爱吃的茯苓糕。
茯苓碎屑在太子靴底发出细微的咯吱声,像极了那年冬夜我躲在书房暗格里听见的脚步声。
我盯着那片碎屑,喉咙发紧。
"殿下明鉴,奴婢确实不懂什么毒酒。"
我伏得更低,袖中银针抵住掌心,"但奴婢认得牵机散的气味。"
萧景煜的靴尖突然抵住我的下巴:
"哦?"
"上月暴毙的刘采女,指甲缝里就有这个味道。"
我被迫仰头,正看见他瞳孔骤缩,"听说她是殿下乳娘的女儿?"
他猛地掐住我的脖子,龙涎香混着杀意扑面而来。
我憋着气继续道:
"那瓶牵机散...瓶底的赵字...和乳娘房里的安神香...是同一批官窑..."
指节骤然收紧,我眼前开始发黑。
就在快要窒息时,他突然松手。
"接着说。"
他声音冷得像冰。
到颈间火辣辣的指痕:
"乳娘...不是失足落井...她发现赵总管在刘采女的点心里..."
"证据。"
他一把将我拽起来,我闻到他袖口残留的血腥气。
"西六所第三口井...井壁有抓痕..."
我喘着气,"殿下若不信...现在去查...还能在井绳上找到...染血的指甲..."
他忽然笑了,那笑意让我毛骨悚然:
"沈姑娘好手段,连孤查了半年的线索都摸清了。"
我浑身僵住。
他竟早知我身份。
做个交易。
"他松开我,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笺,"你帮孤验验这个。
" 信纸展开的刹那,我险些站不稳。那是父亲的字迹,末尾还印着沈家私章。 "
构陷信是假的!
"我声音发抖,"这笔顿挫...
父亲写字从不...
" "孤知道。
"他打断我,"但需要你找出伪造之人。
" 我死死攥着信纸:"凭什么信你?
"这个。"
他撩开衣领,锁骨处赫然有道陈年箭伤,"十年前兵部尚书遇刺那夜,这箭本该要我的命。"
我盯着那个伤疤。
父亲说过,那晚他救了个中箭的少年。
"子时三刻,带着你的答案来。"
他转身时,一枚玉佩滑入我掌心,"若敢耍花样..."
我低头看玉佩,呼吸一滞。
这是母亲随身戴了二十年的双鱼佩。
"你把她怎么了?"
我扑上去拽住他衣袖。
轻轻掰开我的手指:
"沈夫人很好,在孤的别院养病。"
顿了顿,"只要你听话。"
脚步声远去后,我瘫坐在药堆里。
掌心的玉佩沾了汗,滑腻得像条活鱼。
"喂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