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蹲在御药房的阴影里,手上沾满药渣,假装自己是个低等宫女。李嬷嬷突然掐住我的手腕,发现我指缝里藏着的剑茧。她掀翻竹筐,滚出的青瓷小瓶底刻着“赵”字——那是害死我全家的凶手的姓氏。太子萧景煜却弯腰捡起瓶子,指尖擦过我耳后的伤疤低笑:“沈家女儿都这么会骗人?今晚子时来见我,否则这瓶牵机散……足够让你死得像你爹一样惨。”
我蹲在御药房的青石地上,指尖捻着一片干枯的当归。
药柜投下的阴影里,我的粗布衣袖沾满了草药碎屑。
"新来的,把这两筐茯苓搬到西厢去。"
李嬷嬷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。
我低头应了声"是",肩膀却突然被撞得一歪。
小宫女春桃抱着药碾子冲过去,带起的风掀开了我额前的碎发。
"慢着。"
李嬷嬷突然抓住我的手腕,"这丫头手上的茧子..."
我的心跳漏了半拍。
练剑留下的薄茧藏在指缝里,像藏着个随时会炸开的秘密。
"奴婢在家常帮父亲捣药。"
我飞快地缩回手,捧起装茯苓的竹筐。
筐底突然传来细微的"咔嗒"声。
"站住。"
李嬷嬷的指甲掐进我的胳膊,"这筐里有什么?"
冷汗顺着脊背往下淌。
我听见自己说:
"许是茯苓里混了石子..."
"啪"地一声,竹筐被掀翻在地。
茯苓滚落间,一个青瓷小瓶骨碌碌转到我脚边。
御药房突然安静得可怕。
弯腰去捡,我抢先一步踩住瓷瓶。
"奴婢该死!这是奴婢偷藏的香粉..."
"香粉?"
苍老的手指掰开我的脚,"御药房哪来的香粉?"
瓷瓶被举到阳光下时,我瞥见瓶底刻着个极小的"赵"字。
这个发现让我的胃绞成一团。
"来人啊!把这手脚不干净的..."
"且慢。"
清冷的男声从门口切进来。
玄色衣摆扫过门槛,太子萧景煜的影子像把出鞘的刀,把药房的光线劈成两半。
李嬷嬷扑通跪下:
"殿下,这贱婢私藏..."
"孤看见了。"
他弯腰捡起滚到靴边的茯苓,"御药房近日丢了不少名贵药材。"
我盯着他腰间晃动的龙纹玉佩,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。
那玉佩的络子缺了一股——和父亲临终那夜,插在书房门框上的箭矢缠着的丝线一模一样。
"抬起头。"
慢慢仰脸,正对上他眼底骤起的波澜。
他忽然伸手拂过我耳后,指腹擦过皮肤时带起一阵战栗。
"茉莉花粉。"
他捻着指尖的粉末,"和昨日毒酒里的香气一样。"
我猛地攥紧袖中的银针。
原来那杯本该送给三皇子的鸩酒,是被他截下的。
"奴婢不懂什么毒酒..."
我伏在地上,后颈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。
那里本该有个火焰形的胎记,现在只剩艾灸烫出的疤痕。
太子突然蹲下来,龙涎香的气息扑在我耳畔:
"沈家的女儿,都像你这么会撒谎吗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