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让你去就去。"
他甩袖转身，突然又停住，"对了，郡主指名要你伺候笔墨。"
我攥紧袖中的钥匙。
林月棠？
那个传闻中骄纵的太子表妹？
次日清晨，春桃边给我梳头边嘀咕：
"听说郡主昨儿摔了茶盏，非说是宫女没摆好。"
铜镜里映出我发白的嘴唇。
我摸出昨夜藏的艾叶灰，轻轻抹在眼下，让自己看起来更憔悴些。
"你脸色怎么这么差？"
春桃突然凑近，"该不会真偷了御药房的..."
"胡说什么！"
我拍开她的手，故意让袖中帕子掉出来。
染着暗红的帕子飘落在地，春桃立刻噤声。
太后的长春宫里暖得让人发晕。
我垂首站在殿角，看着林月棠像只花蝴蝶似的在贵妇中穿梭。
她腰间挂着的鎏金香囊晃得人眼花，那里面装的是我昨日"不小心"掉包的茉莉粉。
"你就是御药房新来的？"
林月棠突然停在我面前，杏眼里闪着恶意，"听说你会辨药材？"
我福身行礼：
"略知一二。"
她突然拽过我手腕：
"那你说说，本郡主今日用的什么香？"
殿内瞬间安静。
我闻到她袖口传来的甜腻气息，是掺了蛇床子的桃花粉。
这方子还是我娘教我的，能让人皮肤发痒。
"郡主用的是...南海进贡的龙涎香？"
我故意说错，感觉她指甲陷进我肉里。
"蠢货！"
她甩开我的手，"连桃花香都闻不出，也配在御药房当差？"
我低头盯着青砖缝，听见周围贵妇的窃笑。
余光瞥见萧景煜坐在太后身侧，正慢条斯理地剥着橘子。
"棠儿别闹。"
贵妃慵懒地开口，"去把琉璃盏取来，给太后献寿礼。"
林月棠得意地瞥我一眼，转身时裙摆故意扫过我的脚。
我踉跄着后退，突然被人扶住肩膀。
"当心。"
萧景煜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，声音轻得只有我能听见，"她腰间香囊。"
我心头一跳。
他竟看出我的把戏？
林月棠捧着琉璃盏回来时，脸颊已经泛起不正常的红晕。
她强撑着走到殿中，突然打了个喷嚏。
"阿嚏！"
琉璃盏从她手中滑落，我"恰好"扑过去接，却被她慌乱中踩到裙角。
清脆的碎裂声响彻大殿，我顺势跪在碎片上，膝盖立刻见了血。
"贱婢！"
林月棠扬手要打，突然抓挠起脖子，"好痒..."
贵妃猛地站起来：
"棠儿！"
碰了不干净的东西。
"我捂着流血膝盖，声音发抖，"奴婢这就去取药...
" "站住！
"贵妃厉喝，"来人，把这贱婢拖下去...
" "母妃且慢。
"萧景煜突然出声，"儿臣方才看见，是表妹自己没拿稳。
" 太后皱眉："煜儿说得不错，哀家也瞧见了。
" 林月棠还在抓挠手臂，已经挠出几道血痕。我低头藏起笑意，那香囊里的药粉见效比预计还快。 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