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桃突然探头进来,"李嬷嬷让你去晒药材!"
我慌忙藏起玉佩:
"这就去。"
得人发晕。
我机械地翻动药材,满脑子都是那封信的细节。
纸是官制的云纹笺,墨里掺了金粉...
"发什么呆呢?"
春桃撞了我一下,"听说没?赵总管今早又往冷宫去了。"
我手一抖,药材撒了满地:
"去冷宫做什么?"
"谁知道呢。"
她压低声音,"不过每次他去完,御膳房就会少些红枣桂圆..."
红枣补血,桂圆安神。
我心跳突然加快。
晒完药材已是黄昏。
我借口如厕溜进药库,翻出最近三个月的领用簿。
当看见"赵德忠"名下登记的艾叶用量时,我差点笑出声。
"原来如此..."
子时的梆子声传来时,我正蹲在梅树下搓手。
月光把影子拉得老长,像随时会扑过来的野兽。
"看出什么了?"
萧景煜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。
我转身举起一片干艾叶:
"伪造信的人有咳血症,用的墨里掺了艾灰止血。"
他眯起眼:
"继续。"
"能接触御用金粉,又需要大量艾叶的..."
我盯着他的表情,"只有掌管文书房的赵德忠。"
"聪明。"
他忽然扣住我的手腕,"但还不够。"
我吃痛皱眉:
"什么意思?"
"沈姑娘不妨猜猜,"他俯身逼近,呼吸喷在我耳畔,"赵德忠背后是谁?"
远处传来打更声,我猛地想起春桃的话。
冷宫,红枣,桂圆...
"是贵妃!"
我脱口而出,"她兄长当年执掌兵部!"
萧景煜的表情终于松动。
他松开我,从袖中掏出一把钥匙:
"明日午时,冷宫枯井。"
我接过钥匙,触到钥匙柄上凹凸的纹路时,突然浑身发冷。
那是沈家老宅密室的图案。
钥匙柄上的纹路硌得我掌心发疼。
我盯着那熟悉的回字纹,仿佛又看见父亲在密室教我辨认家徽的模样。
萧景煜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梅林深处,只剩夜风卷着残雪往我衣领里钻。
"青萝姑娘怎么在这儿?"
赵德忠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,惊得我差点把钥匙掉进雪里。
我迅速将钥匙塞进袖袋,转身福了福:
"赵总管安好,奴婢来取些梅花上的雪水配药。"
他眯着三角眼打量我,手里转着串檀木佛珠:
"深更半夜的,李嬷嬷没教过你规矩?"
佛珠突然停住,我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。
他左手小指缺了半截,那是当年为父亲挡刀留下的。
"奴婢知错。"
我低头盯着他鞋尖上沾的泥,"只是明儿贵妃娘娘要的玉容膏..."
"行了。"
他打断我,佛珠又转起来,"明儿个太后赐宴,你跟着去伺候。"
我猛地抬头,正撞见他眼底闪过的精光。
这老狐狸分明是在试探。
"奴婢粗手笨脚的...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