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一魂换一命。"陆沉把判官令碎片按在我掌心，金属边缘割得我血肉模糊，"你救活我，他们就要带走这姑娘。"
监护仪开始疯狂报警。林小满的瞳孔在放大，而我的右臂正在腐烂。尸斑纹路爬上指尖，皮肤像湿报纸一样剥落。陆沉突然掐住我下巴，往我嘴里塞了块冰凉的玉。
"含着。"他拇指抹掉我嘴角的血，"这是镇魂玉，能暂时骗过生死簿。"
走廊传来高跟鞋声。我透过门玻璃看见崔判官的官袍下摆，金线绣的彼岸花正在渗血。他手里牵着条锁链，链子那头拴着我祖母的脖子。
陆沉把我推进卫生间。他扯开纱布裹住我腐烂的右臂，动作粗暴得像在捆炸药。纱布缠到第三圈时，我听见林小满在门外发出非人的尖啸。
"她还有救。"陆沉咬破手指在我额头画符，血珠滚进我眼里，"但你要先告诉我，续命术是谁教的？"
我喉咙里泛着铁锈味。镜子里，我背后浮现出祖母扭曲的脸。她嘴巴被金线缝着，眼眶里爬出密密麻麻的阴文。那些字迹和我右臂上的一模一样。
"是交魂契。"白无常的声音从下水道飘上来，"她祖母把半数阳寿刻在你骨头上了。"
陆沉突然扳过我肩膀。他掌心冥府印记按在我心口，烫得我五脏六腑都在抽搐。无数画面在眼前炸开——我看见祖母跪在崔判官脚下，看见她把自己的指骨钉进我婴儿时期的襁褓。
急救铃突然响彻全院。林小满的体征在消失，而我的镇魂玉开始发烫。陆沉踹开通风管道，铁皮夹层里掉出本残破的线装书。
生死簿的缺页正在我血管里燃烧。
第3章 替命契成
林小满的指尖冻得发青。她攥着我的白大褂下摆，睫毛上还挂着冰碴。
“手术室温度计都爆了！”她声音发颤，“你给那个特种兵做手术的时候，整面墙结出霜花……”
我往她手里塞了杯热水。瓷杯刚碰到她掌心就咔地裂开，热水泼在地砖上，瞬间凝成薄冰。
她突然尖叫。
我顺着她视线看向自己右臂——尸斑纹路正诡异地蠕动，像无数蚂蚁在皮肤下爬行。那些黑斑扭曲着组成符文，每完成一个笔画，我肘关节就传来骨头碎裂的脆响。
“是、是甲骨文……”林小满后退撞上药柜，“我在爷爷的拓本上见过这种……”
我扯下袖套裹住手臂。镇魂玉在胸口发烫，烫得我心脏一跳一跳地疼。走廊监控器突然滋啦作响，屏幕里闪过白无常的尖顶帽。
“你该下班了。”我把她往电梯口推。
她死死扒着门框：“你胳膊怎么回事？那些黑斑是不是传染病？上周三你抢救的肝癌病人，今早尸检发现内脏全部……”
我直接按了电梯键。
灯管突然频闪。林小满的影子在墙上扭曲拉长，脖颈处浮现出勾魂索的勒痕。她浑然不觉，还在翻值班表：“对了，凌晨三点有台脾破裂……”
“回家。”我掰开她手指，“现在。”
她眼睛突然失去焦距。电梯门关上的瞬间，我看见她后颈的“押”字渗出黑血。
凌晨两点十七分，值班室传来巨响。
我冲进去时，林小满正仰面倒下。她的发梢还飘在半空，人已经重重砸在地上。铁链声从地底传来，一条锈迹斑斑的勾魂索缠住她脚踝，正把她往地缝里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