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接着！"陆沉甩给我三滴金红色的血珠。
血珠刚碰到林小满魂魄，她胸口的大洞就冒出青烟。白无常突然惨叫——他的纸糊身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点燃。
"快！"他燃烧的手抓住我右臂，"用七魄钉！"
我拔出腐肉里的铜钉。第一根钉进林小满眉心时，窗外传来锁链声。黑无常的靴尖出现在窗台，勾魂索已经缠上窗框。
陆沉咳着血把罗盘按在我后心："第二根钉膻中，第三根......"
他的话被掐断。七条锁魂绳从地底钻出，绞住他脖颈拖向窗外。我扑过去抓他手腕，摸到满手冰凉的鳞片——他的皮肤正在蛇化。
"钉丹田！"他被拖出窗外前吼出最后一句。
第三根铜钉刚碰到林小满小腹，整栋楼突然倾斜。地砖裂缝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，每只手上都长着我的脸。
白无常烧得只剩骨架。他骷髅手指引我完成最后一步："血咒......念你祖母的......"
林小满的魂魄突然睁眼。她的瞳孔里映出我背后——祖母的阴魂正举着骨刀，刀尖对准我后心。
"钉好了！"我转身的同时捅出铜钉。
祖母的尖叫震碎所有灯管。黑暗中有东西爆开，温热的液体溅了我满脸。等应急灯亮起，只见林小满的躯体在病床上剧烈咳嗽，而我的右臂......
整条胳膊爬满人脸。那些我用续命术救过的人，正在我皮肤下蠕动。
窗外，黑无常的锁链缠着陆沉消失在雨夜里。最后一丝晨光透过云层时，我听见极远处传来崔判官的笑声。
白无常的骷髅手指在我掌心写下血字：
**七日后**
**鬼门开**
第6章 鬼夜行
急诊室推车碾过我的脚背。十八张病床排满走廊，每张床上都躺着个皮肤发青的富豪。他们的监护仪滴滴声连成一片，像催命的倒计时。
"全部肝肾衰竭。"林小满的圆珠笔戳破记录板，"奇怪的是......"
我掀开最近那人的病号服。他脖颈上五个黑指印，指纹清晰得像是烙上去的。
"张氏集团董事长。"林小满翻病历的手在抖，"今早被保姆发现昏迷在......"
"地下金库。"我打断她，"保险柜里有具尸体。"
她瞪大眼睛。
我认得这指印。上周那个死刑犯，我亲手把他的肝从刀伤里塞回去。现在他的手掌正长在我右臂上，皮肤下凸起的指节时不时抽搐两下。
陆沉的黑伞突然横在我面前。伞面一转，雨滴凝成水幕，映出泛黄的卷宗。
"看仔细。"他声音裹着雨腥气。
卷宗上的朱砂字开始蠕动。九百个名字浮出来，每个都连着张腐烂的脸。我右臂突然剧痛，那些被我救过的人脸在皮肤下尖叫。
"你前世镇压的恶鬼。"陆沉用伞尖划开我袖管。尸斑纹路间嵌着铜钉，每根钉帽都刻着生辰八字，"现在他们来找宿主了。"
走廊灯管突然爆裂。玻璃渣雨中，我看见第一个富豪坐了起来。他的嘴一直咧到耳根，吐出的却是上周死刑犯的声音："白医生，我的肝用着还顺手吗？"
林小满的圆珠笔掉在地上。笔帽滚到病床下，被什么东西拖了进去。我弯腰时正好对上一双眼睛——是那个死刑犯的，长在富豪的脚踝上。
"别看！"陆沉的黑伞猛地撑开。
伞骨转动发出齿轮声，十八张病床同时震动。富豪们像提线木偶般直挺挺立起来，脖颈的黑手印开始渗血。他们的病号服背面鼓起大包，有什么东西正从脊椎往外钻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