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

配不上这‘救命恩人’的身份!”

她的话像淬了毒的针,

狠狠扎进我的耳朵里。

用嘴叼毛巾?

跪着擦身子?

倒尿盆?

一股强烈的屈辱感猛地冲上头顶,

烧得我脸颊滚烫,

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

张妈看着我瞬间惨白的脸,

嘴角勾起一丝恶意的快慰,

她抱着胳膊,

又冷冷地补了一句,

声音不高,

却像淬了毒的冰锥,

直直刺穿我最后一点尊严:

“动作快点,

顾总金贵,

野种的妈更得仔细伺候着。

记住你的身份——

你和你儿子,

连顾总尿盆里的东西都不如!”

日子像泡在又冷又馊的泔水里。

我像一具被抽空灵魂的躯壳,

每天重复着最肮脏、

最屈辱的劳作。

张妈那双刻薄的眼睛无处不在,

紧盯着我,

像监工盯着最下贱的奴隶。

用嘴叼着毛巾,

跪在冰冷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,

给顾沉擦拭身体。

消毒水混着他身上久躺的异味钻进鼻孔,

胃里翻江倒海。

每一次俯身,

每一次靠近他毫无知觉的身体,

都让我想起那个雨夜他甩在我脸上的亲子鉴定,

想起他冰冷的“野种”两个字。

屈辱像无数细针,

密密麻麻扎在心上,

比小腹的旧伤更疼。

“动作快点!

磨磨蹭蹭的,

顾总嫌你口水脏!”

张妈尖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,

她抱着胳膊,

像看一出好戏。

我咬紧牙关,

嘴里粗糙的毛巾纤维摩擦着牙龈,

血腥味弥漫开。

我麻木地擦拭着,

汗水混着屈辱的泪,

砸在地板上,

瞬间就被昂贵的地毯吸收了,

不留一丝痕迹。

我告诉自己,

为了小帆,

忍下去。

小帆怯生生地缩在房间角落里的小凳子上,

抱着他那个唯一的旧布偶,

大眼睛里全是惊恐。

每次张妈大声呵斥,

他都吓得一哆嗦,

把头埋得更低。

我的心也跟着一抽一抽地疼。

顾沉依旧像个精致的木偶,

安静地躺在床上,

只有仪器规律的滴滴声证明他还活着。

王锐隔三差五会来,

名义上是探望顾沉,

眼神却像毒蛇一样在我和小帆身上来回扫视,

带着审视和威胁。

他一来,

张妈就更加变本加厉地刁难我。

这天下午,

王锐又来了。

他西装革履,

喷着浓重的古龙水,

皱着眉头嫌弃地挥了挥手,

仿佛这屋子里的空气都被我和小帆污染了。

他假惺惺地走到床边,

对着昏迷的顾沉叹气:

“顾总啊,

你快点醒吧,

外面那些烂摊子还得你来收拾…”

他的目光却瞟向我,

带着一丝恶意的探究。

张妈立刻端来我刚刚熬好的药,

黑乎乎的一碗,

散发着浓烈的苦味。

她把碗重重塞进我手里,

命令道:

“喂顾总喝药!

仔细点,

别烫着顾总!”

我端着药碗,

走到床边。

小帆不安地跟了过来,

小手紧紧抓着我的裤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