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多问。” 苏晚打断春桃的话,声音平静无波,“既来之则安之,先把该做的事做好。” 她清楚,在这侯府,抱怨与委屈毫无用处,唯有自己站稳脚跟,才能护住自己和春桃。
洗漱完毕,刚换好一身素雅的浅碧色襦裙,门外就传来了脚步声。一个穿着灰布衣裳、约莫五十岁的婆子走了进来,脸上没什么表情,语气也带着几分疏离:“夫人,老奴是府里的管事婆子刘妈,按照侯府规矩,每日晨间需向夫人禀报府中内务,还请夫人移步正厅。”
苏晚点头应下,跟着刘妈往正厅走去。侯府比她想象中更大,亭台楼阁错落有致,只是四处静悄悄的,连个走动的丫鬟都少见,透着一股压抑的沉闷。走到正厅门口,就见几个穿着体面的管事站在那里,神色各异,看向她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与轻视。
“见过夫人。” 众人虽行了礼,语气却敷衍得很,尤其是管账的李管事,更是直接将一本厚厚的账簿递了过来,语气带着几分刁难:“夫人,这是侯府近半年的账目,还请夫人过目。府里近来开销紧张,许多地方都需仔细核算,可不能出半点差错。”
苏晚接过账簿,入手沉甸甸的。她翻开一看,里面的字迹潦草,收支记录混乱不堪,许多账目都含糊不清,显然是故意给她出难题。她抬眸看向李管事,见他眼中带着一丝得意,心中了然 —— 这些人定是觉得她一个庶女替嫁过来,既没背景又没能力,想趁机拿捏她。
“既然是府里的账目,自然要仔细核对。” 苏晚语气平静,将账簿放在桌上,“今日先到这里,明日此时,各位管事再过来,我会一一与你们核对账目、安排事务。”
刘妈皱了皱眉,说道:“夫人,按规矩,您今日就该接手内务,怎能拖延?”
“规矩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” 苏晚抬眸,眼神清亮而坚定,“账目混乱,若仓促核对,只会出错。我需先理清头绪,才能更好地处理府中事务,这难道不是为了侯府好?”
众人被她怼得哑口无言,见她虽看着温婉,却并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,只好暂时退下。待众人走后,春桃忍不住说道:“姑娘,这些人也太过分了,分明是欺负您是替嫁来的!”
“无妨。” 苏晚拿起账簿,仔细翻看起来,“他们越是刁难,我越要做好。你去把府里的库房清单、下人名册都找来,我今日要把这些都理清楚。”
接下来的几日,苏晚几乎整日都待在书房里,核对账目、整理名册。她心思细腻,又极有耐心,很快便从混乱的账目中找出了问题 —— 李管事利用职务之便,私吞了不少府中银钱,还虚报了许多开销。此外,库房里的不少贵重物品也被人暗中调换,换成了次品。
这天,苏晚再次召集管事们到正厅。她将整理好的账目和证据放在桌上,目光落在李管事身上,语气平静却带着威严:“李管事,这账目中有多处收支不符,还有你私自挪用府中银钱的记录,你作何解释?”
李管事脸色一变,强装镇定道:“夫人,您是不是看错了?老奴一心为侯府办事,怎会做出这种事?”
“看错没看错,你自己看便知。” 苏晚将一份份证据递到他面前,“这些是你在外面钱庄存钱的凭证,还有你与商家勾结虚报开销的书信,证据确凿,你还想狡辩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