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菲菲给我挑了一条白色连衣裙,清纯得能掐出水来。
她自己,穿了一条明艳的红色长裙。
用心,昭然若揭。
派对上,珠光宝气,衣香鬓影。
楚菲菲像只花蝴蝶,游走在人群中。
而我,像个误入天鹅湖的丑小鸭。
所有人的目光,都在我和她之间来回打转。
同情,鄙夷,看好戏。
楚菲菲把我介绍给李太太。
“李阿姨,这是我妹妹,简月。她刚从外面回来,性子有点内向。”
李太太客气地笑了笑,眼神里却全是审视。
我抓着衣角,低着头,一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。
然后,我抓住了李太太的手。
她愣住了。
我开口了,声音不大,但足够让周围一圈人都听见。
“阿姨……”
我一开口,眼泪就下来了。
“我好羡慕姐姐啊……”
6
“我在外面的那些年,吃不饱,穿不暖。”
“冬天睡在桥洞下面,风呼呼地往里灌。”
“为了一个馒头,要跟野狗抢。”
我一边说,一边哭,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。
我也不擦,就那么挂在脸上。
李太太想抽回手,但我抓得死死的。
她保养得极好的脸上,表情已经绷不住了。
周围的名媛贵妇们,都围了过来,伸长了脖子听。
我开始即兴发挥。
“有一次,我发高烧,差点死了。是一个收破烂的婆婆救了我,她把她捡来的半个馒头分给了我。”
“那时候我就想啊,我爸爸妈妈在哪里呢?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?”
“后来我才知道,原来他们不是不要我,他们只是……有更重要的女儿要疼。”
我看向楚菲菲,她站在那里,脸色煞白,手里的香槟杯都在抖。
我的声音里,充满了悲怆。
“我听人说,当初是抱错了。可我怎么就不信呢?哪有那么巧的事。”
“我前几天做梦,梦见一个算命的说我是灾星,会克家里。所以……所以……”
我没往下说,只是哭,哭得肝肠寸断。
这就叫,点到为止。
话说七分,剩下三分,让她们自己去猜。
这些豪门阔太,最不缺的,就是想象力。
“虐待亲女”、“重男轻女”的剧本,她们脑补得比我编的还精彩。
李太太尴尬地拍着我的背,“好孩子,都过去了,都过去了。”
周围人看楚菲菲的眼神,已经不对了。
窃窃私语声,此起彼伏。
“天呐,楚家也太不是东西了。”
“就是啊,亲生的就这么扔在外面不管?”
“那个楚菲菲,看起来柔柔弱弱的,心思这么歹毒?”
楚菲菲的脸,从白到红,再从红到青。
她想上来拉我,被我一把甩开。
“姐姐你别碰我!我就是个扫把星!会给你带来厄运的!”
我往后一退,撞翻了身后的香槟塔。
哗啦——
杯子碎了一地,酒水四溅。
全场大乱。
我在一片混乱中,看着楚菲菲。
她站在那里,像个小丑。
而我,才是这场戏的主角。
7
茶话会的事,让楚家彻底成了上流圈子的笑柄。
楚振雄气得两天没回家。
我妈看着我,眼神复杂。
“小月,你是不是……对我们有什么怨恨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