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的哭声顿了一下，眼神有些慌，但还是硬撑着：“我、我这是心疼女儿！你把清莲掐得脖子都红了，我能不着急吗？”
“心疼女儿可以，但不能坏了规矩。”
苏清鸢弯腰，捡起地上的《宗祠家法》册子，翻到其中一页，递到柳氏面前。
“庶母自己看，《宗祠家法》第五条：庶母不得干预嫡庶子女之事，更不得在宗祠内喧哗滋事，违者罚抄家法五十遍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柳氏僵住的脸，又补了一句：“还有，我母亲当年是父亲明媒正娶的正妻，你只是后来的填房。按规矩，你见了我这个正妻所出的嫡女，该行半礼，庶母不会连这个都忘了吧？”
这话像一巴掌，狠狠扇在柳氏脸上。
填房的身份是柳氏的逆鳞，平时谁都不敢提，苏清鸢现在当众说出来，就是故意打她的脸。
“你！你敢羞辱我！”柳氏气得浑身发抖，指着苏清鸢说不出话。
“我不是羞辱你，是提醒你守规矩。”苏清鸢直起身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今天要么你给我行礼，认下自己在宗祠喧哗的错，要么我就请族老来评理，看看是谁坏了侯府的规矩，丢了苏家的脸！”
柳氏看着苏清鸢坚定的眼神，心里发怵。
她知道族老们向来偏向正妻一脉，真要是请了族老来，吃亏的肯定是她。
可让她给一个小辈行礼，她又咽不下这口气。
就在柳氏进退两难的时候，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
“二夫人，小姐说的没错，规矩就是规矩，不能乱。”
张嬷嬷扶着门框走进来，手里捧着一个紫檀木的小盒子。
她是苏清鸢母亲的陪嫁嬷嬷，在侯府待了二十多年，平时不怎么出声，却是府里少数敢跟柳氏叫板的人。
柳氏看到张嬷嬷，脸色更难看了：“张嬷嬷，这里没你的事，你少多管闲事！”
“老奴不是多管闲事，是来给小姐送东西的。”
张嬷嬷走到苏清鸢身边，打开紫檀木盒子，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字条，上面是苏侯爷的亲笔字。
“这是当年侯爷亲手写的字条，”张嬷嬷把字条递给苏清鸢，声音清晰地让所有人都听见，“侯爷说，小姐年满十五后，可代夫人执掌内宅事宜，府中大小事务，包括嫡庶子女的规矩管教，小姐都有权处置，任何人不得干涉。”
柳氏的眼睛一下子瞪圆了，她从来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张字条！
苏清鸢拿着字条，晃了晃，看着柳氏惨白的脸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：“庶母看到了？我现在不仅能管清莲，还能管你。”
“你在宗祠喧哗，按规矩该罚抄家法五十遍；清莲不敬先祖、直呼嫡姐名字，按规矩该罚跪宗祠三炷香。”
苏清鸢顿了顿，目光扫过柳氏，补充道：“还有，清莲跪香的时候，庶母不得靠近宗祠半步，若是敢偷偷给她送水送食，或者再找借口闹事，就按连坐处理，罚抄家法一百遍，再扣你三个月的月例。”
柳氏彻底没了脾气。
有侯爷的字条在，有《宗祠家法》在，她不管怎么闹，都是理亏。
她只能恨恨地瞪了苏清鸢一眼，拉起还在发愣的苏清莲，低声呵斥：“还愣着干什么？跪下！”
苏清莲委屈地瘪着嘴，却不敢违抗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