侯府的朱漆大门被推开,苏侯爷一身藏青朝服,带着满身的风尘走进宗祠。
他刚跨进门,柳氏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,连滚带爬地扑过去,抱着他的腿哭嚎:“老爷!你可算回来了!你再晚一步,清莲就要被清鸢折磨死了!”
苏清莲也赶紧跪爬过去,眼泪鼻涕糊了一脸:“爹!姐姐她不仅逼我在宗祠跪了好久,还说要跟萧景渊哥哥退婚,说我和景渊哥哥不知廉耻……爹,我没有,是姐姐冤枉我!”
母女俩一唱一和,把自己塑造成了受尽委屈的受害者。
苏侯爷本就偏爱柳氏母女,加上刚从朝堂回来心情烦躁,一听这话,脸色瞬间沉了下来。
他甩开柳氏的手,大步走到苏清鸢面前,眼神冰冷:“鸢儿,你太任性了!”
“清莲是你妹妹,你怎么能这么苛待她?还有萧景渊,那是你明媒正娶的未婚夫,退婚这种话也是能随便说的?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,有没有苏家的规矩!”
他的话像冰锥,狠狠扎在苏清鸢心上。
上一世,父亲也是这样,永远不分青红皂白,永远偏向柳氏母女,哪怕她被焚杀,父亲也只是淡淡的一句“家门不幸”。
可现在的苏清鸢,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委屈落泪。
她抬起头,迎上苏侯爷冰冷的目光,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:“父亲,我没有苛待清莲,也没有随便说退婚,我有证据。”
“证据?”苏侯爷冷笑一声,“你能有什么证据?不过是你仗着嫡女身份,故意刁难罢了!”
“父亲若是不信,便看这个。”
苏清鸢从袖袋里掏出那个红色的同心结,递到苏侯爷面前:“这个同心结,是萧景渊送清莲的定情信物。上上月他说去报恩寺祈福,实则陪清莲逛了庙会,还亲手把这个同心结给了她,父亲要是不信,大可去问庙会的摊贩。”
苏侯爷看着同心结上绣的并蒂莲,脸色变了变——他认得萧景渊的绣工,这确实是萧景渊的手笔。
柳氏赶紧插嘴:“老爷,这是误会!肯定是清莲不小心捡到的,景渊怎么可能送她这种东西!”
“是不是误会,再看这个就知道了。”
苏清鸢朝张嬷嬷递了个眼色,张嬷嬷立刻上前一步,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。
“侯爷,这是夫人当年的嫁妆账本,”张嬷嬷翻开账本,指着其中一页,“上个月萧景渊从咱们苏家的绸缎庄支走了五百两银子,说是给小姐买首饰,可实际上,那些首饰都送到了二小姐的院子里,这是绸缎庄掌柜的证词,还有首饰铺的票据。”
张嬷嬷把证词和票据递过去,上面的字迹清晰,印章齐全,做不了假。
苏侯爷的脸色更沉了,他捏着票据的手指微微发抖——那是亡妻的嫁妆银子,萧景渊竟然挪用去讨好庶女,这不仅是打苏清鸢的脸,更是打他的脸!
苏清莲见势不妙,还想辩解:“爹,我没有……那些首饰是景渊哥哥送我的,我不知道是用母亲嫁妆买的……”
“你不知道?”苏清鸢打断她,又拿出一块叠得整齐的锦缎,“那你偷卖我母亲当年穿的石榴红锦裙,也是不知道?”
“这锦裙是母亲当年嫁给父亲时穿的嫁衣,你嫌它旧,偷偷卖给了当铺,换了银子买新首饰,这是当铺的当票,上面还有你的签字,你敢说你不知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