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管家抹了把眼泪,哽咽着说:“夫人当年怀过一次孕,身子本就弱,后来总说不舒服,请了太医来调理。可自那以后,夫人的身子就越来越差,直到清莲小姐生辰前几天,彻底垮了。”
“最可疑的是,夫人病重的时候,柳氏以‘怕过病气’为由,把夫人院子里的旧人全调走了,连汤药都要亲自盯着煎,煎好后还要让丫鬟先尝,确认没事才给夫人喝。”
“可夫人喝了那些药,不仅没好,反而吐得更厉害!老奴当时想进去看看,还被柳氏的人拦在门外,说老奴‘以下犯上’,差点被杖责……”
说到这里,李管家泣不成声:“后来夫人就没了,老奴总觉得不对劲,可没证据,也不敢声张,怕被柳氏灭口……”
苏清鸢的心像被揪紧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——果然,母亲的死不是意外!
“李伯,”她稳住心神,“柳氏当年换了我娘的汤药,肯定会留下痕迹,比如药方、汤药渣,还有那个太医,你还记得他是谁吗?”
“是太医院的王太医!”李管家立刻答,“当年是柳氏特意请来的,夫人死后,王太医就再也没进过侯府,听说还升了职……”
苏清鸢眼神一冷:“升职?恐怕是柳氏给了他好处,让他闭嘴!”
她刚说完,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
张嬷嬷慌慌张张跑进来:“小姐!不好了!柳氏的人去药房了,好像在翻当年夫人的药方和汤药渣!”
苏清鸢心里一沉——柳氏肯定察觉到了什么,想销毁证据!
“张嬷嬷,你先带李伯去我院子的暗格里躲着,”苏清鸢当机立断,“我去药房看看,别让柳氏得逞!”
赶到药房时,柳氏的陪房刘妈妈正指挥着两个小丫鬟,把一摞泛黄的药方往火盆里扔,地上还散落着一些干枯的汤药渣。
“住手!”
苏清鸢大喝一声,冲过去一脚踢翻火盆。
火星溅了刘妈妈一身,她吓得后退一步,强装镇定:“小姐,您这是干什么?这些都是过期的药方,留着占地方,夫人让老奴烧了清理药房。”
“过期的药方?”苏清鸢冷笑,捡起地上没烧完的药方,上面还能看到“苏夫人”的字样,“我娘当年的药方,也是你能随便烧的?”
她目光扫过刘妈妈的手,瞥见她袖袋里露出一角信纸,心里一动,突然上前一步,扯过她的袖袋。
一张折叠的信纸掉在地上,苏清鸢捡起来展开,上面是柳氏的字迹,写着:“王太医,当年之事多谢,近日苏清鸢似有察觉,烦请将当年的药方销毁,日后必有重谢。”
末尾还盖着柳氏的私章!
“好啊,”苏清鸢捏着信纸,眼神狠厉,“柳氏不仅换了我娘的药,还跟太医勾结,想销毁证据!刘妈妈,你说我要是把这封信交给父亲,或者送到太医院,会怎么样?”
刘妈妈脸都白了,“噗通”一声跪下:“小姐饶命!是夫人逼我的!老奴只是奉命行事,求小姐别把这事告诉侯爷!”
苏清鸢没理她,转身对身后赶来的丫鬟说:“把刘妈妈绑起来,关进柴房,再去把药房里所有跟我娘有关的东西都搬到我院子里,不准少一件!”
处理完药房的事,苏清鸢回到院子,李管家从暗格里走出来,递上一个账本:“小姐,这是老奴这些年偷偷记的,柳氏克扣夫人嫁妆、私吞侯府田租的账,每一笔都记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