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远到底抢没抢劫?
他心里门儿清。
可当时为了“维稳”,为了升官,他还是让周野做了伪证。
现在周野要翻案,陆昭要查。
一旦真相爆出来,他这十年爬的高位,瞬间就得塌成渣!
徐正走回桌前,拿起那份复查申请,“刺啦刺啦”,撕得粉碎,扔进垃圾桶。
他盯着墙上的“正义卫士”锦旗,笑了。
笑得瘆人。
“只要老子还在这个位子上,”他对着锦旗低语,“十年前的事,就他妈永远翻不了!”
他拿起手机,拨通一个号码,声音轻得像毒蛇吐信:
“给我查个人,陆昭。查他爹妈,查他七大姑八大姨,查他裤衩子什么颜色……找点能拿捏他的东西。”
“越快越好。”
挂了电话,徐正把手机“啪”地拍在桌上。
指尖划过冰凉的屏幕。
他不会让任何人,毁了他的一切。
不管是快死的周野。
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陆昭。
4
我把周野的审讯记录拍在桌上时,窗外的雨早停了。
记录末尾,“审讯人”栏里,“周野”俩字的笔迹,跟证人名单上的涂改,一模一样!
我靠!
这老小子不光做伪证,还是主谋!
之前那些矛盾的证据,全他妈说得通了!
伪造凶器,是为了坐实林远的罪。
涂改名单,是为了灭口真证人。
就连那句“死亡时间差”,都是他妈故意抛出来的诱饵,引我上钩!
现在唯一的活口,就是名单上那个没标“故”的退休保安。
我拿着老地址,找了两天,才在老城区犄角旮旯找到“和平里”小区。
铁门锈得掉渣,门牌掉了一半。
问物业,保安头都不抬:“早搬了,十年前就没影了。”
“知道搬哪了吗?”我递过去一支烟。
保安夹耳朵上:“谁记得?那老头话少,走的时候悄没声儿的。”
我掏出保安的旧照片——周野材料里翻出来的,老头穿着保安服,站在小区门口,背后有棵老槐树。
揣兜里,我找了个能看见大门的石阶,一屁股坐下。
蹲!
六月的太阳,毒得能把人烤熟。
我早上七点来,晚上八点走,中午就啃便利店饭团。
小区居民都认识我了,路过都斜眼看。
有人问:“找谁啊?”
我笑:“找一老朋友。”
第七天下午,一个拎菜篮子的老太太路过,瞅见我手里的照片,站住了。
“你找老老姚啊?”
我“噌”地站起来:“您认识?”
“以前住一个楼,”老太太眯眼,“他现在住东边纺织厂宿舍,顶楼。去年我还见他买菜呢。”
我记下地址,撒丫子就往那边蹽。
纺织厂宿舍,比贫民窟还破。
楼道堆满垃圾,墙上全是涂鸦,楼梯踩上去“吱呀”乱叫,跟快散架似的。
顶楼,木门,门把手缠着圈铁丝。
我敲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