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面传来沙哑的声:“谁啊?”
“社区的,”我压着嗓子,“整理十年前旧档案,找您了解点情况。”
门开条缝,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探出头。
正是照片上的老老姚!
他上下打量我,眼神跟刀子似的:“社区的?没听说要整理档案啊。”
“区里统一安排的,可能还没通知到您。”我笑着递上“工作证”——找朋友P的,糊弄鬼差不多。
老姚接过,看了半天,又递回来:“进来吧,屋子破,别嫌弃。”
屋里就一间房,一张破床,一个掉漆衣柜,桌上摆着老电视,屏幕贴着张年画。
老姚给我倒了杯白开水,杯子上有个缺口。
“您退休后就住这儿?”我喝水,眼睛扫着屋里,没看见任何十年前的东西。
老姚搓着手:“嗯,快十年了。”
“十年前您在和平里当保安,对吧?”我切入正题,“小区里,有没有发生过特别的事?比如……有人被警察带走?”
老姚身体一僵,手一抖,水洒裤子上。
“记不清了,”他低头,声音更小,“年纪大了,忘光了。”
我掏出证人名单,拍桌上,指着老姚的名字:“这是当年的名单,您在这儿。林远案的调查,您参与了吧?”
老姚头垂得更低,沉默半天,猛地抬头,眼里全是恐惧:
“你到底是谁?不是社区的吧?”
我收起假证,掏出律师证:“陆昭,查林远案。周野找的我,他说伪证是他做的。但我知道,这里面,还有您的份。”
老姚脸“唰”地惨白,手开始哆嗦:“我不知道!你走!”
他起身想赶我。
我一把按住他肩膀,力气大得他动弹不得。
“别急着走,”我把周野的委托记录也拍桌上,“周野认了。您现在不说,就是包庇!按法律,最高判三年!您退休了,想在牢里养老?”
老姚腿一软,瘫坐在床,双手捂脸,呜呜哭起来。
“是周野逼我的!”他哽咽着,“十年前,他找我,给五千块,让我说看见林远拿刀进小区!还说,不照做,就让我在这儿待不下去!”
“五千块?”我追问,“有收据吗?”
老姚点头,从衣柜翻出个铁盒子,里面一沓旧钱,和一张纸条。
“他让我写的,”老姚把纸条递给我,“说这样他才放心。”
我接过。
上面写着:“今收到周野人民币五千元整。”
落款老姚,日期是林远被捕后第三天。
纸条边缘磨得发毛,显然被老姚翻来覆去看过无数遍。
“周野还跟您提过别人吗?比如……徐正?”
老姚摇头:“没提。就说别多问,照他说的做就行。”
他顿了顿,又说:“不过后来听说,林远案子是徐正办的。当时他还是个小警察,现在……都成政法委副书记了。”
我收好纸条和名单,起身:“谢了。后续可能要您出庭,放心,我保您安全。”
老姚看着我,满眼都是怕:“周野……会不会报复我?他当年说,敢说出去,就没好下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