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
“不能让他跑,更不能让他上法庭。叫老郑,去处理。”

老郑,他当年的狗腿子,现在在纺织厂宿舍当水电工,熟门熟路。

徐正信他,能把事办得“干净”。

挂了电话,徐正整整领带,深吸一口气,脸上又挂起平时那副道貌岸然的笑,推门出去。

仿佛刚才那个要杀人的畜生,不是他。

老郑接到电话时,正修水龙头。

“徐书记放心,包您满意。”他收好工具,直奔老姚的出租屋。

以“检查燃气管道”为由,敲开邻居家门,趁人不备,配了老姚家的钥匙。

晚上八点,老郑穿着工装,背着工具包,站在老姚家门口。

侧耳听。

屋里电视声,咿咿呀呀唱着戏。

老郑掏出钥匙,轻轻插进锁孔。

“咔哒。”

门开了。

他像鬼影一样溜进去。

客厅没人。

厨房传来“滋滋”炒菜声。

老郑从工具包摸出条浸透乙醚的毛巾,藏在身后,悄无声息摸向厨房。

老姚正背对着他,炒着青菜。

老郑猛地扑上去,毛巾死死捂住老姚的口鼻!

老姚挣扎,手里的锅铲“哐当”掉地。

几秒后,身体软了,像滩烂泥。

老郑把老姚拖到客厅沙发上。

回厨房,关窗,拧开煤气灶开关——不点火。

“嘶——”

煤气疯狂往外喷。

屋里很快弥漫开刺鼻的煤气味。

老郑走到桌边,拿起老姚的安眠药瓶,把药片全倒在桌上。

又扯了张纸,写下五个字:

“欠的债该还了。”

放在药片旁边。

然后,他仔仔细细,擦掉门把手、煤气灶上所有指纹。

做完这一切,老郑瞥了眼沙发上昏迷的老姚,眼神没一丝波澜。

转身,轻轻带上门,消失在夜色里。

屋里,煤气还在“嘶嘶”喷。

电视里的戏,还在咿咿呀呀唱。

只是,再也没人看了。

而这一切,都被楼下那个穿黑夹克的男人,尽收眼底。

他掏出手机,给徐正发了条短信:

“搞定了。”

7

证人老姚“自杀”的消息传来时,我正在研究他给我的收据。

派出所电话说:“煤气中毒,现场有安眠药和遗书,‘欠债该还’。”

我捏着手机,指节发白。

放屁!

这他妈是灭口!

动手的,十成十是徐正的狗!

我抓起车钥匙,冲向纺织厂宿舍。

警戒线拉起来了,警察守着门,邻居围一圈议论。

我想进,被拦住:“非家属,滚蛋。”

“我是老姚的委托律师!”我亮出证,急得眼红,“他昨天还活蹦乱跳,今天就自杀了?!”

警察瞅了眼证,摇头:“现场勘察就是自杀。有疑问,找刑侦队。”

我懂了。

要么不知情,要么被徐正打过招呼。

跟他们掰扯没用。

我退到人群外,盯着老姚家窗户,心里像压了座山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