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姚死了,我唯一的证人没了。
林远案,彻底僵了。
但老子不认输!
老姚说过,林远案是徐正办的。
现在老姚死了,徐正肯定更警惕。
突破口,只能是林远的父母!
我通过线索,摸到城郊五金厂。
工厂在荒地边,周围全是破工棚,土路坑洼,风一吹,漫天黄沙。
找办公室,查林建国、王秀兰?
“没这俩人!”工作人员眼皮都不抬。
化名。
我懂。
怕被认出来。
我找了个能看见工厂大门的土坡,又开始蹲!
六月的城郊,白天热得像蒸笼,晚上冻得像冰窖。
我早上五点来,晚上十点走,饿了啃面包,渴了灌矿泉水。
拿着林远的照片,一个个比对进出的工人。
三天,没看见一个像的。
第四天下午,一个穿蓝工装、头发花白的男人,推着破自行车出来。
车筐里,放着个掉了瓷的搪瓷杯。
我目光“唰”地钉在他脸上——
侧脸,跟林远照片,七分像!
我“噌”地站起来,悄悄跟上。
男人推车,走进旁边工棚区,停在最里头一间前,掏钥匙开门。
我躲在远处树后,看见一个女人从屋里出来,接过搪瓷杯,动作轻柔,像捧着稀世珍宝。
林建国,王秀兰。
我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,在工棚门口站定。
“请问,是林建国先生吗?”
男人身体一僵,慢慢转身,眼神像刀子:“你谁?找错人了。”
“陆昭,律师。”我亮出证,掏出林远照片,“我知道你们是林远父母。我想帮你们,给林远洗冤。”
听到“林远”,女人眼泪“唰”就下来了。
男人一把拉住她,冲我吼:“认错人了!我们不认识林远!不知道什么案子!滚!再不滚我报警!”
“报警?”我冷笑,“你们用化名打工,户籍‘失踪’,报警?警察会不会先查你们身份?”
男人脸色变了,从墙角抄起一把铁锹,指着我:“再不滚,老子劈了你!”
周围工友围过来,没人说话,就冷冷看着。
我知道,再僵持没用。
收起照片和证,我后退几步,声音不大,却字字砸在地上:
“我不会放弃。林远,不能白死。”
转身离开。
身后,是男人的怒吼,和女人压抑的哭声。
我走在土路上,心里沉甸甸的。
林远父母的反应,太反常了。
他们不是不想翻案。
他们在怕。
怕什么?
或者说……在藏什么?
8
我走后,林建国把铁锹一扔,瘫坐在床。
王秀兰还在哭,死死攥着那个搪瓷杯,指节发白。
“怎么办?”王秀兰声音发抖。
林建国没吭声,从她手里拿过杯子,拧开盖。
倒出那张塑封的林远照片。
他用袖子,轻轻擦着儿子脸上的灰,眼神痛苦得像被凌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