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半，在你父亲做的选择里。”
“期限？”
“三天。”他顿了一下，“否则你会发现自己正在被世界遗忘。”
第3章｜副作用
凌晨三点，手机自动亮起，系统弹出提示：轻度“脱幅综合征”。
——记忆被取走后，意识与身体存在轻微错位：影子慢半拍，镜像不一致，情绪反馈延迟。
我下床。
月光落在地板，影子贴着我脚边，像一条黑色的狗。
我抬手，影子迟了半秒才抬。
那半秒像被人拿刀划出来，又窄又深。
“这不可能，”我对自己说，
“只是系统提示带来的暗示。”
影子却忽然抬起头，对我笑了一下。
我背一凉。
手机又震：【不要回头。】
太晚了。我已经回头。
身后空无一人。
客厅的镜子斜着对着我，镜中的“我”慢半拍才眨眼，然后嘴角缓慢上扬
——现实里的我没有笑，镜子里的人却笑了。
我想后退，脚踝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缠住。
低头，一团黑影像墨汁一样往上爬，缠上我的皮肤。
皮下仿佛有无数细小触须，在寻找一条向上的路。
第4章｜黑印
座机响了。我家没有座机。
灰白的老式电话端端正正放在茶几上，像从别人的生活里搬来的一段过去。
我接起。那头是我的声音，冷冰冰：“别挂。有人在你背后。”
我回头——仍然没人。但我能感觉到某个“目光”像一根细针，抵在后颈。
“你是谁？”我低声问。
电话里“我”的声音说：“我是你卖掉的那段记忆里，剩下的影子。也是黑市在你身上打下的标记。”
“标记？”
我腕上一辣，一枚黑色手印从皮肤里浮现，像被墨滴染开。
它沿着血管向上，缓慢地爬。每走一步，皮下就会闪过细细的电流。
面罩人发来消息：
【黑印＝契约印。完成任务，它会停；失败，它会蚕食你的边界——把你和你自己分开。】
我手心发冷：
“任务是什么？”
【回收你父亲藏在那段记忆里的“钥匙”。】
第5章｜夜市入口
面罩人在一扇半掩的铁门前停下。
门里是夜，门外也是夜，但门内的夜更重。
空气里混合金属味和香烟味，还有一种被封在地下太久的潮味。
“这不是官方交易所，”他说，“这是夜市交易所。
你看到的东西，最好忘记；可你忘不掉的，恰恰会来找你。”
我跟在他后面，脚步声在狭长走廊上回响。
墙上贴着老旧广告纸：
“收购童年回忆，价高者得。”
“出售痛苦一份，现场减重十斤（不夸张）。”
“初恋记忆，限量拍卖，不退不换。”
我忍不住问：“买痛苦做什么？”
面罩人说：“有人需要它来创作，有人需要它来复仇，有人只是怕自己没有故事。”
第6章｜大厅
铁门在身后“轰”地关上，面前的大厅骤然亮起。
天花板高到看不见顶，四周像赌场一样排列着发光柜台。
柜台里不是筹码，是各色各样的记忆光团：
明亮的像夏日阳光，灰的像雾，黑的像凝固的夜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