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群戴着不同的面具：小丑、狐狸、白瓷、无面。
没有人露出真容，没有人抬头看灯。
“我要买第一次告白的回忆！”
“高价收噩梦，我睡不着，需要更强的梦来压住它！”
“新鲜出炉，中考前最后一晚的焦虑，整晚不眠，含眼泪。”
声浪把我推向某个柜台。我的手臂突然发烫，黑印像被什么东西召唤，指尖轻轻颤抖。
柜里的一团蓝白光猛地亮起
——“亲情—生日—父女—回收条款：待解”。
我盯住它。那是我的。
“我要竞拍这个。”
一个戴狐狸面具的人抢在我前面开口。
他声音很冷，像把刀横在光上。
第7章｜竞价
“起价三十万。”狐狸面具说。
我的喉咙被什么堵住。我按下装置：“五十万。”
人群哗然，屏幕开始倒计时：10，9，8……
狐狸面具偏头：“你拿什么付？”
“用我尚未变现的记忆额度。”我说，“以及——我的回收权。”
周围人吸了口气。
回收权不是钱，它是规则里一个几乎从不出现的词：
当初写入条款的人，握有回流的优先权，前提是——两端都同意。
7，6，5……
狐狸面具笑了笑：“六十万。”
4……我看见自己的指尖在抖。黑印灼烧起来，像在催促我：“别退。”
“六十——”我刚想加价，警报忽然炸响。
第8章｜警报
红灯闪烁，大厅天花板掉下一圈又一圈光栅，像张开的网。
冷冰冰的电子音覆盖了人声：“警告：发现非法干预竞拍。
后台冻结。所有人停止操作。”
我心里一沉。有人在动手。
狐狸面具回头看了我一眼，笑意一下子冷下来。
他朝侧门方向做了个极隐蔽的手势，几个人影应声分散。
面罩人从人群另一端冲过来，低声道：“走。”
我跟他钻进后台通道。狐面的人影像影子一样贴上来，脚步稳而快。
第9章｜追逐
通道潮湿，灯忽明忽暗。我踩到一滩水，溅起的水花在墙上抖出一串细小的蓝光。
黑印发烫，它向右拽我。
“右边？”我问。
“它在引你。”面罩人说，“黑印是钥匙，也是指南。”
我右拐，撞开一扇半掩的门，扑进一间旧设备室。
墙面挤满退役的提取机与净化罐，屏幕像老掉的眼睛，一眨一眨。
屏幕上闪出一行字：“未经授权的回流请求。”
我把装置插进接口，蓝光从屏里“呼”的一下涌向我，像扑上来的鱼。
那不是整段记忆，只是一个“引脚”。
门口的影子停住——狐狸面具和两名黑市高层。
第10章｜钥匙
“回收条款在哪？”狐狸面具问。
我盯着他：“你知道它需要两端同意。”
“我们有你。”他看着我的手腕，“还差你父亲。”
“你们找不到他。”我说。
狐狸面具耸肩：
“找不到人，也可以复制‘同意’。黑市有的是办法。”
面罩人冷冷打断：
“你们可以复制签名，却复制不了‘选择’。条款写得很具体——要‘实时意愿’。”
狐狸面具不再说话。
他向我走近一步，近到我能看见面具眼洞里那点亮光，“那就请你主动联系他。现在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