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父震惊地看着他："时深，你说什么？"
"我爱慕清雅。"韩时深崩溃地说，"从她七岁第一次叫我师兄开始，我就爱上她了。但是她太小，我不敢表达，只能等她长大。好不容易等到她十七岁，她居然主动向我表白，我高兴得快疯了。"
师父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。
"可是为什么...为什么听了录音之后，你要拒绝她？"
韩时深痛苦地闭上眼睛："因为我怕她是假的。我怕她只是把我当成留在清音古琴院的工具。我宁愿她不爱我，也不愿意接受一份虚假的感情。"
"所以你就伤害了她。"师父摇头叹息，"时深啊，你太傻了。"
"我知道我傻。"韩时深跪在我的遗体前，"清雅，对不起。我错了，我真的错了。如果还有下辈子，我一定会好好爱你，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。"
我飘浮在空中，看着这一切。
心情很复杂。
原来韩时深是爱我的。
原来他拒绝我，不是因为不爱，而是因为太爱了。
可是这些，我永远都听不到了。
师父从我的包里找出了药瓶，里面是治疗心脏病的药物。
"她最近有在按时吃药。"师父看了看日期，"但是看起来效果不太好。"
韩时深接过药瓶，看着上面的说明书："为什么她从来不跟我说这些？"
"因为她不想你担心。"师父说，"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，宁愿自己承受痛苦，也不愿意麻烦别人。"
我想起那些独自去医院的日子，想起那些偷偷吃药的夜晚。
每次韩时深问起我在做什么，我都说没事。
因为我怕他知道我生病了，会觉得我是个累赘。
可是我不知道，他其实一直都在观察我。
"师父，我想为清雅办一场最好的葬礼。"韩时深说，"用她最喜欢的曲子送她最后一程。"
"她最喜欢什么曲子？"
"《凤求凰》。"韩时深苦笑，"她说这首曲子代表着最美好的爱情。"
师父点点头："那就用《凤求凰》。"
韩时深拿出手机，开始联系各种事宜。
我看着他忙碌的身影，心中五味杂陈。
如果我还活着就好了。
如果我们能够坦诚相对就好了。
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。
我已经死了，再也回不去了。
第四章
我的葬礼定在三天后。
这三天里，韩时深一步也没有离开太平间。
他就坐在我身边，有时候跟我说话，有时候为我弹琴。
《高山流水》、《春江花月夜》、《梅花三弄》...
都是我生前最爱听的曲子。
"清雅，你还记得吗？"韩时深的声音很轻，"第一次教你弹《流水》的时候，你说琴音太难了，怎么也学不会。"
"我说，不着急，师兄教你。一遍不会教十遍，十遍不会教一百遍。"
"然后你哭了，说师兄最好了。"
韩时深笑了笑，眼泪却掉了下来。
"其实不是师兄好，是师兄舍不得你。"
我飘在他身边，很想伸手为他擦去眼泪。
但我做不到。
第二天，师父带来了一个消息。
"时深，林宇已经被开除了，而且我报了警。伪造录音、恶意诽谤，他要承担法律责任。"
韩时深点点头："师父，维也纳进修的名额呢？"
"给别人吧。"师父说，"清雅走了，这个机会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