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不。"韩时深摇头，"给清雅。我要带她去维也纳，完成她的梦想。"
师父愣住了："你要带她的骨灰去维也纳？"
"是的。"韩时深的眼神很坚定，"她生前最大的梦想就是去维也纳学习古典音乐。既然她没能活着去，那我就带她的灵魂去。"
我听着这些话，内心震撼。
韩时深居然要放弃自己的未来，去完成我的梦想。
"时深，你不能这样。"师父急了，"你还年轻，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。不能因为清雅就..."
"师父，我的前程里如果没有她，还有什么意义？"韩时深苦笑，"我活着的意义，就是为了弥补对她的亏欠。"
师父无奈地摇头，但最终还是同意了。
葬礼那天，来了很多人。
清音古琴院的师兄弟们，还有许多古琴界的前辈。
大家都很悲伤，因为我这么年轻就离开了。
韩时深穿着白色的汉服，为我弹奏《凤求凰》。
"凤兮凤兮归故乡，遨游四海求其凰..."
琴音悠扬，如泣如诉。
我听着这首曲子，想起第一次听到它的时候。
那是我十五岁的生日，韩时深特意为我弹奏的。
"小师妹，《凤求凰》讲的是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爱情故事。"他说，"他们冲破世俗的阻碍，最终在一起了。"
"真的吗？"我眼中满是憧憬，"师兄，你觉得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美好的爱情吗？"
"当然有。"韩时深温柔地看着我，"总有一天，你也会遇到这样的爱情。"
我悄悄在心里说：我已经遇到了，就是你啊。
可惜当时我太小，不敢说出来。
等我长大了有勇气说的时候，一切都太晚了。
曲子结束，韩时深站起来，对着我的遗像深深鞠了一躬。
"清雅，师兄要带你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。"
他的声音很平静，但我听得出他在强忍着眼泪。
人群开始散去，只有韩时深还站在那里。
师父走过来拍拍他的肩膀："时深，我们该走了。"
"师父，您先走吧。我想单独跟她说几句话。"
师父点点头，带着其他人离开了。
墓园里只剩下韩时深和我。
他走到我的墓碑前，轻轻抚摸着上面的字。
"慕清雅，我的小师妹，我最爱的人。"
"对不起，师兄来晚了。"
"对不起，师兄不相信你。"
"对不起，师兄让你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痛苦。"
韩时深的眼泪终于决堤。
"如果时间能够倒流，我一定会在你第一次昏倒的时候就带你去医院。"
"我一定会在你向我表白的时候就说爱你。"
"我一定会好好保护你，不让任何人伤害你。"
我飘在他身边，很想告诉他：不要自责了，这不是你的错。
但他听不见。
天空开始下雨，韩时深却没有撑伞。
他就这样跪在我的墓前，任由雨水打湿衣服。
"清雅，等师兄处理完这边的事情，就去维也纳找你。"
"师兄会带着你最爱的古琴，为你弹遍世界上最美的曲子。"
"师兄还会去你想去的每一个地方，代替你看遍世间风景。"
"然后..."韩时深的声音颤抖着，"然后师兄就来陪你，好不好？"
我的心猛地一颤。
他不会是想...
"师兄会照顾好师父，处理好清音古琴院的事情。最多一年，师兄就来找你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