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 房产风波
我妈哭求我把学区房过户给弟弟当婚房。
「你侄子没学区不能上学，你忍心吗？」
老公愤怒地摔了杯子，我当场签字。
半年后，我妈哭着打来电话：
「你弟媳说房子是她的，把我们都赶出来了！」
「闺女，妈知道错了……」
我看着自家门外狼狈的一家三口轻笑：
「房东没告诉你们吗？这房我半年前就卖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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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已经是我妈这个月第五次登门了。
厨房里抽油烟机嗡嗡作响，锅里炖着我妈最爱喝的玉米排骨汤，香气弥漫了小小的客厅。但这温馨的假象，轻易就被打破了。
我妈坐在沙发上，手里攥着那张用了多年、边缘都起毛的蓝格手帕，这次不是擦桌子时顺手抹抹眼角，而是真真切切地红了眼眶，声音带着一种刻意压制的、却更显凄楚的哭腔。
“小雅，算妈求你了，行不行？你就可怜可怜你弟弟……那姑娘家里放了话，没学区房坚决不结婚！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弟弟打光棍，让咱们老李家断了根吧？”
“哐当！”
一声闷响从厨房砸出来，是我老公陈峰，故意把锅铲狠狠撂在了灶台上。那声响里的怒气，隔着几米远都砸得人心头发颤。
我低着头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上一处微小的裂缝，没吭声。这沙发是我和陈峰跑了三天家具城才定下的，虽然不贵，但是我们一样样亲手挑的，每一个碗碟，每一幅挂画，都藏着我们对这个家的设想。
我妈见我不为所动，眼泪说掉就掉，攻势加大：“还有你侄子……那可是咱们老李家的独苗啊！没学区房，他就上不了那个重点小学，孩子一辈子就耽误了！小雅，你也是当姑的人，你忍心吗？你想想你爸要是还在……”
她说着，伸手过来想抓我的手，被我下意识地躲开。那双手，曾经也是温暖柔软的，如今却只让我感到一阵冰凉的黏腻。
我的心像是泡在又苦又涩的黄连水里，慢慢往下沉。这套位于老破小楼里的六十平学区房，是我和陈峰起早贪黑，掏空了两家积蓄，又背了三十年贷款才勉强买下的。搬进来那天，屋里空荡荡的，陈峰抱着我在客厅中间转圈，笑得像个傻子，说终于有了属于我们自己的窝，以后孩子也能有个好起点，再也不用像我们小时候那样挤在筒子楼里闻公共厕所的味儿。
可现在……
“妈，”我嗓子发干，像被砂纸磨过，“这不是小事，这房子是我和陈峰……”
“我知道是你的！”我妈急急打断，语气里带上了惯有的、不容置疑的理所当然，“所以妈才来求你啊！你弟弟没本事，挣不到大钱，买不起房，你当姐姐的不帮他谁帮他？难道真要看着咱们家散了不成？你爸死得早，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姐弟拉扯大，我容易吗我？我的苦你们谁知道……”
她又开始重复那套说了无数遍、我已经能背下来的辛酸史，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，精准地敲打在我那点可怜的愧疚感上。
弟弟李浩就坐在旁边单人沙发上，翘着二郎腿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划得飞快，游戏音效噼里啪啦响得刺耳。他偶尔抬头，不耐烦地催一句：“姐，你就帮帮我呗，又不是要你的命。过户一下而已，等我儿子上了学，说不定以后政策变了，房子还能还你呢？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