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到底怎么了？”陈雨桐挨着她坐下，递过一杯热奶茶，杯壁上的水珠沾了她的手。
林晓雨吸了吸鼻子，把林建军闹公司、自己落选的事说了一遍，拿出手机：“你看，我爸就是被这些‘子女不孝’的视频洗脑了，还有张昊然，他故意截我聊天记录陷害我！”
陈雨桐接过手机，翻着推送，眉头越皱越紧。她突然想起什么，拿出备用机——没登录过任何账号的陌生手机，搜“子女与父母矛盾”，跳出来的全是“如何与父母有效沟通”“子女要理解父母的养老焦虑”；再用林晓雨的手机搜，全是“原生家庭对子女的伤害”“远离消耗你的家人”。
“晓雨，你没觉得不对劲吗？”陈雨桐把两部手机放在一起，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，“同样的问题，你的手机只给你看一种观点，我的却能看到不同角度。”
林晓雨愣住了，她从来没注意过。陈雨桐又翻出赵秀兰的闺蜜群聊天记录，里面全是“我丈夫藏钱，肯定想离婚”“我女儿对我冷淡，不孝顺”，再结合林建军的推送，一个念头冒出来：“难道……是算法在搞鬼？”
那天晚上，林晓雨失眠了。她拿着陈雨桐的备用机，翻了一整晚“算法推送”的文章，越看越心惊——原来手机会顺着她的喜好，推她愿意看的内容，让她越来越偏，越来越看不到真相。窗外的天慢慢亮了，她盯着屏幕，像盯着一个藏在暗处的陷阱。
6 对立顶峰
赵秀兰最近总失眠。一到晚上，她就坐在床头刷手机，红色小标带着“丈夫不关心妻子健康，就是不爱你”“女人要为自己活，别委屈求全”的文章跳出来，她越看越觉得林建军不在乎她。
这天早上，她顶着黑眼圈，把录好的视频往林建军面前一放：“你藏钱干什么？是不是想跟我离婚？”
林建军莫名其妙：“我藏钱是为了咱们养老，你怎么会这么想？”
“为了养老？”赵秀兰冷笑，拿出手机，“你自己看，手机上都说了，男人藏钱就是想离婚！”
林建军看着那些标题，气得脸发白：“你别总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！”
“我看乱七八糟的？”赵秀兰的眼泪掉下来，砸在手机屏幕上，“你关心过我吗？我失眠这么久，你问过一句吗？”
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，林晓雨回来了。她刚进门，就听见“离婚”两个字，心里的火窜上来——手机弹窗刚好跳出来：“原生家庭只会不断伤害你，逃离才是最好的选择。”
“你们别吵了！”林晓雨喊，“这日子过不下去就别过了！我明天就搬去外地，再也不回来了！”
“你敢！”林建军指着她，手都在抖，“我养你这么大，你说走就走？”
“我为什么不敢？”林晓雨梗着脖子，“在这个家，我从来没被理解过！”
林建军越听越气，拿起桌上的手机往地上摔，手机“啪”地碎了，碎片溅起来，划伤了赵秀兰的手背，血珠渗出来，像颗小红豆。
“啊！”赵秀兰疼得叫了一声。
林晓雨看着母亲流血的手，心里一紧，可话到嘴边，却成了：“你们自己看着办吧！”她拎起行李箱，哭着跑出去，楼道里的声控灯跟着她的脚步，亮了又灭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