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”我气得浑身发抖，“你无耻！”
“无耻？”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新奇的词，“月儿，你放心，我还有更无耻的。”
他站起身，走到门口。
“对了，忘了告诉你。”他回头，对我露出一个灿烂的笑，“昨天晚上，我去看过他了。他的左手小指，已经没了。”
“萧澈！”我撕心裂肺地喊着他的名字，朝他扑了过去。
可我还没碰到他，他就已经走了出去。
石门，再次关上。
这一次，我没有哭。
我只是坐在地上，睁着眼睛，看着眼前的一片漆黑。
我知道，哭，是没有用的。
求饶，也是没有用的。
萧澈，他不是人，他是个魔鬼。
而我，想要活下去，想要救阿钰，就必须，比他更像魔鬼。
4. 笼中之雀
我开始学乖了。
萧澈再来的时候，我没有再给他脸色看。
他喂我吃饭，我就乖乖地张嘴。他给我上药，我就安静地坐着，一声不吭。
他似乎很满意我的转变。
“这就对了，月儿。”他摸着我的头，像在安抚一只宠物，“乖乖听话，对你，对林钰，都好。”
我低着头，掩去眼底的恨意。
“殿下。”我轻声开口，声音又软又糯，“这里好黑，我害怕。”
他愣了一下，似乎没想到我会主动和他说话，还用这么温顺的语气。
“你想出去？”他问。
我摇了摇头。“我不想出去。我只是……想见见光。”
他沉默了很久。
我能感觉到，他的目光，一直在我的脸上逡巡，像是在判断我话里的真假。
我心里紧张得要命，手心里全是汗。
但我脸上，却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的、怯懦的笑容。
终于，他开口了。“好。”
他没带我出去，而是在暗室的墙壁上，打开了一扇小窗。
那扇窗很小，也很高，外面还焊着粗粗的铁栏杆。
但终究，有光，透了进来。
还有新鲜的空气。
我贪婪地呼吸着，看着那束光里，飞舞的尘埃。
这是我这么多天以来，争取到的，第一点胜利。
虽然微不足道，但至少，是一个开始。
从那天起，萧澈来的次数，更频繁了。
他好像很享受这种“驯服”我的过程。
他会给我带很多东西，漂亮衣服，精致的首饰，还有各种各样的话本子。
他说：“月儿，你待在这里，别怕闷。有什么想要的，就告诉我。”
他把我当成一只金丝雀，养在了这个不见天日的笼子里。
而我，就扮演着一只合格的金丝-雀。
我会对他笑，会软着声音叫他“殿下”，会“不经意”地，问起一些东宫里的事。
比如，他今天处理了什么政务，见了什么人。
比如，他新纳的那个李侧妃，是不是很得他的喜欢。
一开始，他还有些警惕。
但我的表现，实在太无害了。
我问这些，都带着小女儿家的好奇和嫉妒。
他似乎很受用。
他开始，会和我说一些事。
虽然大多都是些无关紧要的。
但对我来说，足够了。
我把他说过的每一句话，每一个名字，都牢牢记在心里。
我像一只蜘蛛，在这个小小的暗室里，靠着他吐露的只言片语，一点一点，编织着我的网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