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玄尘走到窗前,望向远处的山峦,忽然道:“我需去林洛山一趟。”

“现在?外面这情况......”

“正是此时才需去。”玄尘开始整理行囊,“山中有牛群需要照料,不能因异象而置之不理。你留在此处,静观其变。记住,蓝生黄死,切勿轻举妄动。”

我还想再问,玄尘却已背起行囊,推门而出,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。我愣在原地,一时不知所措。

桌上的玻璃球内,糖果似乎发生了变化。我凑近细看,发现蓝色糖果似乎减少了几颗,黄色相应增多。我不敢确信,或许是光线造成的错觉。

等待良久,外面再无巨响传来,一切重归寂静。这种寂静反而更加令人不安。我决定出去看看,至少确认一下主人的安全。

我将玻璃球重新包好,放入行囊背在身上。推门而出,院子里空无一人,主人的房门紧闭,里面传来平稳的鼾声。奇怪,那么大的动静,他们怎么可能还在安睡?

走出院落,踏上通向外面的小路。四周一片死寂,连常有的虫鸣鸟叫都消失了,仿佛整个世界都屏住了呼吸。月光如水银泻地,照亮前路,却也投下浓重的阴影。

为了给自己壮胆,我将手放在行囊中的玻璃球上。出乎意料地,我的手指竟然穿透了包裹的布帛,直接触摸到了球体本身。更惊讶的是,手指似乎伸入了玻璃球内部,触碰到了那些糖果。

我急忙抽出手,打开行囊查看。玻璃球完好无损,但内部起了一片雾气,使得糖果若隐若现,看不真切。

犹豫片刻,我再次尝试将手伸向玻璃球。同样地,手指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玻璃表面,进入内部。我摸索着,抓住了两颗糖果,取出一看,都是蓝色的。

就在蓝色糖果被取出的瞬间,玻璃球内的雾气突然翻腾,当雾气稍散,我清楚地看到,黄色糖果的比例增加了,蓝色相应减少。

我心下一沉,想起玄尘的警告——“蓝生黄死”。我取出了蓝色糖果,岂不是在减少生机,增加死气?

不安在心中蔓延。我继续前行,道路向前延伸,通往一个叫做“梁埂儿”的地方。那是前几日听主人提过的地名,据说是一处较高的田埂,可以俯瞰四周。

快到梁埂儿时,我注意到远处田边有人影闪过。那身影走得极快,几乎像是在飘行而非步行。

“喂!”我喊了一声,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异常清晰。

那人影顿了一下,却没有停留,反而以更快的速度远离,转眼就消失在夜色中。我眯起眼睛,勉强辨认出那似乎是个穿着深色衣袍的身影,但细节无从分辨。

登上梁埂儿,四顾茫然。月光下的田野宁静得可怕,远山如墨,天空无星。只有我孤身一人站在这里,背着个装有神秘玻璃球的行囊。

我从行囊中取出玻璃球,此刻它内部的雾气已经消散,蓝黄糖果清晰可见。蓝色明显少于黄色,比例大约是三比七。就在我注视的短短时间内,又一颗蓝色糖果逐渐褪色,转为了黄色。

“蓝生黄死......”我喃喃自语,不祥的预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
忽然,玻璃球开始发热,表面的玻璃出现细微的裂纹。我惊慌地想把它放下,却发现它黏在了我的手上,无法摆脱。裂纹中透出强烈的蓝黄光芒,交替闪烁,映照在我的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