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心。”玄尘提醒道，但并未阻止。
我将玻璃球小心地放入行囊中，特意用软布包裹好。虽然不知它有何用处，但如此天地奇物，定然非同寻常。
继续上路后，我时不时摸摸行囊，确认玻璃球安然无恙。它安静地待在那里，不再发光，也不再温暖，就像个普通的玻璃制品。
又行数日，我们走出丛林，眼前豁然开朗。远处山峦起伏，近处田野井然，几处农舍散布其间，炊烟袅袅升起。
“今日可借宿人家。”玄尘指着远处一座较大的院落。
我们走向那户人家。院墙由黄土夯成，门前晾晒着谷物，几只鸡在院子里悠闲地踱步。一位老农正坐在门槛上抽着旱烟，见我们走来，站起身来表示欢迎。
“远方来的客人，有何贵干？”老农语气友善，眼神却带着山里人特有的警惕。
玄尘合十行礼：“贫僧师徒路过宝地，望能借宿一宿，必当答谢。”
老农打量我们一番，目光在玄尘巨大的行囊上停留片刻，终于点头：“山野简陋，若不嫌弃，东厢有空房一间。”
我们谢过主人，被引到东厢房。房间简朴但整洁，一床一桌一椅，窗外正对院场，场上堆着金黄的稻草垛。
安置好行囊，我忽然想起玻璃球，便取出来放在桌上仔细端详。它依然透明无色，内部空空如也，与普通玻璃球无异。
“看来离了那果实，它就失了灵性。”我有些失望地对玄尘说。
玄尘却微微摇头：“天地灵物，岂是轻易能解？静观其变便是。”
傍晚，主人送来简单饭菜——糙米饭、腌菜和一盘炒蛋。我们谢过用餐后，玄尘取出一些自带的干粮与主人分享，其中包括那些藏珠茏制成的小洋葱。剥开干瘪的紫色外衣，里面依然洁白如初，切片炒香后，香气扑鼻，主人连声称赞。
夜幕降临，山中没有灯烛，早早便上床歇息。我躺在床上，望着桌上的玻璃球，它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辉，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梦乡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我忽然醒来，感觉房中有什么不同。月光西斜，已是后半夜。我下意识地看向桌子，不由得瞪大了眼睛。
玻璃球不再透明，内部充满了五彩缤纷的糖果，大多是蓝色和黄色，偶尔夹杂着几颗其他颜色。它们静静地躺在玻璃球底部，像是被什么无形的手摆放整齐。
“师傅，快看！”我低声唤醒玄尘。
玄尘起身，看到玻璃球的变化，眉头微皱。他走近细看，面色逐渐凝重。
“蓝生黄死……”他喃喃自语。
“什么意思？”我不解地问。
玄尘指着玻璃球内的糖果：“蓝为生息，黄为死气。二者相生相克，数量变化预示着生机与死气的消长。蓝多则生机旺盛，黄多则死气弥漫。此刻蓝黄相当，正是平衡之时，但......”
话音未落，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巨响，仿佛山崩地裂，整个房屋都震动起来。我吓了一跳，下意识地想冲出去查看，却被玄尘拦住。
“别急，”他神色平静，“外面没有用全力，只是在威慑。”
“威慑？威慑谁？”
玄尘的目光落回玻璃球上：“或许是冲它来的。”
又一声巨响传来，比前次更加猛烈，房顶尘土簌簌落下。但奇怪的是，外面并无任何喧哗声，主人的房间也静悄悄的，仿佛只有我们听到了这巨响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