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突然明白,所谓的“金斯波特低语者”,从来不是独立的死亡事件。是莫尔家的血缘在循环,是“阿尔弗雷德”这个名字在循环,是左眼下方的痣在循环,
鲸油灯彻底熄灭了。黑暗中,《曼诺低语》的书页发出荧光,拼成一行字:“找到伦纳德·布莱克,他手里有你母亲的另一半日记。”
第一幕·伦纳德的机械实验室与重复的名字
清晨七点,伦纳德·布莱克的机械实验室飘着机油与檀香混合的味道。阳光透过装有棱镜的天窗,在地板上投下彩虹色的光斑,却照不亮角落的阴影——那里堆着祖父阿利斯泰尔·布莱克留下的旧机械,其中一台黄铜制的天文钟正奇怪地运转,钟摆的摆动轨迹是完美的螺旋。
“先生,您又在画螺旋了。”助手托马斯指着伦纳德的草稿纸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螺旋符号,和祖父疯癫时在书房墙上画的一模一样。伦纳德猛地回神,指尖的钢笔还在无意识滑动,墨水在纸上晕开,像阿特拉斯海沟的漩涡。
祖父的日记摊在桌上,最新一页的字迹是伦纳德的,却写着阿利斯泰尔的名字:“1800年,我用莫尔家的南境地图换了《梵耶克司手稿》残篇,现在右手开始变僵…不,是伦纳德的右手开始变僵。”
实验室的蒸汽差分分析仪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,打印出一行字:“阿利斯泰尔·布莱克,1772-1800,右手僵化而死;阿利斯泰尔·布莱克,1800-1828,右手僵化而死;伦纳德·阿利斯泰尔·布莱克,1800-?”
伦纳德的右手猛地攥紧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父亲三十年前研究《梵耶克司手稿》残篇时,右手彻底变成了石头,临死前反复说:“名字是诅咒,布莱克家的男人,只要中间名是阿利斯泰尔,就要被抄本缠上。”祖父的名字是阿利斯泰尔,父亲的名字是阿利斯泰尔,伦纳德的中间名也是阿利斯泰尔——母亲当年执意要加这个名字,说“布莱克家的血脉需要锚”,现在他才明白,所谓的“锚”,是诅咒的锁链。
“先生,《金斯波特纪事报》的埃莉诺·沃德小姐来了。”管家埃文推门进来,手里拿着份报纸,头版标题是《“低语者”第四案:海事研究员阿尔弗雷德·沃德离奇溺亡,蒸汽齿轮现诡异螺旋》。
埃莉诺走进实验室时,第一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设计图——那是一台“螺旋动力引擎”,结构与阿尔弗雷德的潮汐齿轮惊人地相似。她递来半本日记:“这是我母亲的,另一半在你祖父手里。1800年,你祖父用莫尔家的地图换了《梵耶克司手稿》残篇,我母亲是当时的莫尔族长侍女,亲眼看到交易的。”
伦纳德翻开日记,里面夹着张1800年的照片:祖父阿利斯泰尔和莫尔族长埃利奥特站在幽罗庄园前,两人的左眼下方都有颗痣,像伦纳德和埃利亚斯·莫尔现在的样子。照片背面是母亲的字迹:“布莱克家的阿利斯泰尔,莫尔家的埃利亚斯,世代都是深渊的锚。1800年,埃利奥特的母亲瞎了;1828年,埃利奥特的女儿莉莉安走进海里;1856年,埃利奥特的孙子埃利亚斯会疯掉。”
“你祖父的右手,是不是变成了石头?”埃莉诺的目光落在伦纳德的右手上,那里已经浮现出淡紫色的螺旋纹路。伦纳德点头,突然想起昨晚的梦:祖父坐在实验室里,手里拿着《梵耶克司手稿》,说“伦纳德,别碰反向齿轮,我当年就是碰了才疯的”——可梦里祖父的脸,慢慢变成了伦纳德自己的脸,右手已经变成了石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