茶楼酒肆，街头巷尾，议论纷纷。
版本也从最初的“公主不贞”，演变成了五花八门的猜测。
我的政敌们，立刻抓住了这个机会。
御史台的弹劾奏章，像雪片一样飞向了御书房。
弹劾我治家不严，德行有亏，不堪为相。
而萧瑾妤那边，也并非毫无动作。
一些受过前朝恩惠的旧臣和清流文人，开始在各种场合散播言论。
说我顾昀权势熏心，为了迎娶更有背景的女子，不惜构陷发妻。
一时间，舆论场上，暗流涌动。
回到相府，气氛更是降到了冰点。
我们依然同处一个屋檐下，却形同陌路。
偶尔在回廊上遇见，彼此的眼神都像带着刀。
这正是我想要的。
这场极限拉扯，才刚刚开始。
我开始故意打乱回府的时间。
有时提前一个时辰，有时晚归半个时辰。
好几次，我都能看到她院里的侍女们一阵手忙脚乱。
我知道，她们在紧急地隐藏那个“影子”。
逼迫她，让她出错，让她时刻处在被发现的恐惧中。
这只是第一步。
我真正的目的，是在朝堂上。
我让陈墨，将所有在朝会上为萧瑾妤说话，或是在私下里散播同情言论的官员名单，都整理了出来。
看着那份名单，我冷笑一声。
兵部侍郎张启、大理寺卿赵铭、翰林院学士李思远……
这些人，平日里与我井水不犯河水，有些甚至还与我关系不错。
现在，他们都跳了出来。
这些人，就是萧瑾妤背后的政治同盟。
是我“自污”钓出来的第一批鱼。
甄别敌我，这是我的第一个目的。
萧瑾妤显然也感觉到了压力。
我的攻势，让她失去了一部分中间派的支持。
复国的伟业，不容许出现任何差错。
她必须加快“影子”的调教进程，以应对随时可能到来的危机。
她开始变得更大胆。
在一个深夜，我悄悄潜回书房。
借着窗外的月光，我看到一个身影，正坐在我的位置上。
是那个“影子”。
他面前，摊开着一份公文。
萧瑾妤站在他身旁，低声指导着什么。
我的心，又一次沉了下去。
她竟然开始让他接触真正的公文了。
虽然只是一些州府呈上来的，不太机密的奏报。
但这意味着，“影子”正在从单纯的模仿，向着真正的“替代品”过渡。
我没有惊动他们。
等他们离开后，我走进了书房。
拿起那份被“影子”批阅过的公文。
字迹，几乎可以乱真。
无论是笔锋，还是用词，都模仿得惟妙惟肖。
任何不熟悉我的人，都绝对看不出破绽。
但是，我看到了。
在批文的末尾，那个“昀”字。
最后一笔的收尾，比我本人，要多了一个极其细微的顿笔。
这是一个只有我自己才知道的书写习惯。
是我在多年前，为了防止文书被伪造，而特意练习出的一个暗记。
我看着那个字，笑了。
笑得冰冷。
萧瑾妤，你千算万算，也算不到这一步。
这是我为你，为你的“影子”，准备的第一个陷阱。
06.
三天后，早朝。
我暗中扶持的言官，都察院御史刘诚，出列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