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
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,新的规则短信如期而至:【1. 必须完成一幅 “和朋友一起画的画”;2. 画架旁的颜料不能独自用完;3. 看到 “空白画布” 时,要想起 “有人陪你”。副本任务:让画布上出现完整的双人画面,即可解锁出口。】

“和朋友一起画的画”,这句话像一把钥匙,瞬间打开了贝壳记忆的闸门。高中时的画室浮现在眼前,那时她总躲在最里面的画架后,因为脸上的雀斑被同学嘲笑 “麻子脸”,直到转学生小晓抱着画板坐在她旁边,笑着说 “你的配色好特别,我能跟你学吗”。那段日子,她们一起在画室待到夕阳西下,用同一盒柠檬黄颜料,画过窗外的梧桐树,也画过彼此的侧脸。

可现在,画室里空无一人。贝壳走到最里面的画架前,那正是她高中时常用的位置,画架上放着一张崭新的空白画布,旁边的颜料盒里装满了各色颜料,唯独缺少她和小晓最爱的柠檬黄。画架下方的抽屉半开着,露出一角泛黄的纸张,她伸手去拉,却摸到一个熟悉的硬壳封面 —— 那是她和小晓共用过的速写本,封面上还留着两人用马克笔涂的彩虹涂鸦。

贝壳的指尖微微颤抖,她记得自己把这本速写本藏在了出租屋的箱底,因为每次看到它,都会想起小晓转学那天的场景:她躲在画室里假装画画,听着小晓在门口喊了她三次名字,最终脚步声渐渐远去。后来小晓发来的消息,她也只敢反复点开,却始终没勇气回复 —— 她怕自己的狼狈,会让曾经亲密的朋友失望。

她拿起画笔,蘸了一点钴蓝色颜料,想在空白画布上画点什么,可笔尖悬在画布上方,却迟迟落不下去。高中时被霸凌的画面突然涌来:几个女生堵在画室门口,把她的画扔在地上踩,笑着说 “丑人还想画美人,真是可笑”;小晓冲过来把她护在身后,却被推倒在地,膝盖擦出了血。那些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住她的心脏,让她连握笔的力气都在流失。

“叮” 的一声,手机屏幕亮起,弹出一条虚拟提示:【空白画布将在 1 小时后消失,副本失败将触发 “孤独幻境”】。贝壳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她想起在厨房副本里,正是因为直面了对母亲的误解,才获得了救赎。现在,她必须面对这段被她刻意尘封的友情。

第 8 章:空白的画布

接下来的两天,贝壳每天都坐在画架前,尝试完成 “和朋友一起画的画”。第一天,她想画高中时和小晓一起看夕阳的场景,可每当画笔触碰到画布,颜料就会像被水稀释一样,慢慢晕成一片空白。她以为是颜料的问题,换了新的赭石色,结果还是一样 —— 画布上始终只有一片刺目的白,像她记忆里那段被割裂的友情。

第三天清晨,她刚走进画室,就看到画架旁放着一盒新的柠檬黄颜料,颜料盒上贴着一张便签,上面是小晓熟悉的字迹:“记得我们说过,要一起画遍所有好看的夕阳呀”。贝壳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,她伸手去摸便签,指尖却穿过了那张纸 —— 这只是她潜意识里的幻象,可那份温暖却真实得让人心疼。

她想起高二那年冬天,她因为画画失误被老师批评,躲在画室里哭。小晓把热牛奶递给她,然后打开速写本,在上面画了两个挤在一起的小人,旁边写着 “贝壳的画是最棒的,我永远是你的观众”。那天的阳光和现在一样,透过玻璃窗洒在画纸上,把小晓的字迹照得暖暖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