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彻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他瞥了眼沈青砚，低声道：“你先去内帐躲着，别出来。”
沈青砚虽好奇，却也知道轻重，听话地绕到屏风后。刚藏好，就听见帐帘被掀开，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：“靖王殿下，陛下有旨，召您即刻回京。”
“回京？”萧彻的声音冷得像冰，“北境刚定，此时回京，若匈奴复反，谁来担责？”
“殿下息怒，”侍郎的声音带着讨好，“陛下说，您镇守北境三年，劳苦功高，如今边境太平，该回京受赏了。况且……太后娘娘身子不适，也盼着您回去呢。”
沈青砚在屏风后听得清楚，心里莫名一紧。她知道萧彻虽为王爷，在京城却不算自在——太后更偏爱太子一系，陛下召他回京，恐怕不止“受赏”那么简单。
果然，萧彻冷笑一声：“太后的身子，去年这个时候也‘不适’过。侍郎还是回去禀报陛下，待我将北境的防务交接清楚，自会回京。”
侍郎还想再说，却被萧彻的眼神逼得闭了嘴。待帐内重归安静，沈青砚才从屏风后走出来，看着萧彻紧绷的侧脸：“你真的要回京吗？”
“不得不回。”萧彻转过身，指尖轻轻落在她的发顶，“不过你放心，我不会带你一起走。”
沈青砚愣了：“为什么？”
“京城不比北境，人心复杂。”萧彻的声音沉了些，“你女扮男装混入军营的事，若被有心人抓住把柄，不仅会连累你，还会成为对付我的利器。我已让人安排好，你先去城郊的别院住着，等我在京中稳住局面，就来接你。”
他说得条理清晰，可沈青砚却听出了担忧——他是怕她在京城受委屈，怕她卷入朝堂的纷争。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，眼神坚定：“我不躲。萧彻，你镇守北境时，我能帮你治伤解毒；如今你要回京城，我也能护着你。我沈青砚的毒术，可不是只用来防身的。”
萧彻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。他一直想把她护在身后，却忘了这个看似娇俏的姑娘，手里握着能让人忌惮的毒术，骨子里更有不输男子的韧劲。
他沉默片刻，终是点了点头：“好，那你跟我一起走。但你要答应我，在京中凡事听我的，不可擅自用毒。”
沈青砚笑着应下，心里却已盘算起对策——她得赶紧配些无色无味的解毒药，万一到了京城有人使坏，也好有个防备。
三日后，一行人启程回京。马车里，沈青砚靠在窗边，看着窗外的景致从雪原变成良田，忍不住叹了口气：“还是北境自在，你看这京城附近的村子，看着太平，却总觉得少了点生气。”
萧彻将暖手炉递到她手里：“京城就是这样，表面风平浪静，底下全是暗流。等过些日子，我带你去京郊的温泉庄子，那里倒和北境的清净有些像。”
沈青砚接过暖手炉，心里甜丝丝的。可她没注意到，萧彻说这话时，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——他知道，回京后的第一关，就是太后的召见。
果不其然，刚到王府安顿好，宫里就来了人，说太后请萧彻带“新认的义妹”去慈宁宫赴宴。沈青砚一听就明白，这哪是赴宴，分明是太后要验她的身份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