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周茂脸色苍白,还想辩解,可在警察的注视下,还是乖乖地跟着上了警车。警车开走后,人群也渐渐散去,灵堂里只剩下赵桂兰、林晚秋和几个帮忙的妇人。

赵桂兰坐在灵前,看着陈阿婆的遗像,默默地流泪。林晚秋走过去,递给她一张纸巾,说:“别太伤心了,警察会查清楚的,不会让阿婆白白送命。”

赵桂兰接过纸巾,擦了擦眼泪,说:“晚秋,你说阿婆怎么会写血书指认周茂呢?周茂虽然贪财,但也不至于杀了阿婆啊。”

林晚秋看着赵桂兰,心里有些疑惑。赵桂兰刚才还说周茂是凶手,现在怎么又替周茂说话了?而且她手背上的黄白色粉末,还有粗瓷碗底的粉末,到底是什么?

“也许阿婆看到了周茂害她,所以才写了血书。” 林晚秋说,“警察会化验血书的,到时候就知道是不是阿婆写的了。”

赵桂兰点了点头,没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看着陈阿婆的遗像。林晚秋站起身,走到灶台上,拿起那个粗瓷碗,碗底的粉末还在,她用手指沾了点,放在灯光下看了看,粉末是白色的,很细腻,像是某种药材磨成的粉。

林晚秋悄悄将指尖的粉末蹭在一张干净的草纸上,折好塞进衣兜 —— 她记得村头的老中医识得各种药材,或许能看出这粉末是什么。这时,赵桂兰突然开口,声音轻得像雾:“晚秋,阿婆的衣柜你帮我整理下吧,里面都是她的旧衣裳,我怕我看着难受。”

林晚秋应了声,走到那只掉漆的衣柜前。衣柜门是黄铜合页,拉开时发出 “吱呀” 一声闷响,像是老人的叹息。里面挂着几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布料和陈阿婆指缝里的布角、三婶婆的帕子一模一样。最底下压着个木盒,盒盖是暗红色的,上面刻着简单的竹纹,锁孔里还插着半截钥匙,钥匙柄上缠着根蓝布条,布条的纹路和林晚秋碗沿的布巾完全吻合。

“这盒子是阿婆的?” 林晚秋回头问。赵桂兰正用帕子擦着陈阿婆的遗像,闻言动作顿了顿,“应该是吧,我没见过她打开过。” 林晚秋伸手碰了碰木盒,盒身冰凉,像是藏了多年的寒气,她想把钥匙拔出来,却发现钥匙卡在锁孔里,纹丝不动。

“先别碰了,等警察查完再说吧。” 赵桂兰走过来,轻轻合上衣柜门,她的袖口蹭过柜沿,林晚秋瞥见她手腕上的红印似乎深了些,边缘还泛着青 —— 那不像勒痕,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压出来的。

傍晚时,村里渐渐安静下来,灵堂里只点着两根白烛,烛火摇曳着,把墙上陈阿婆和老牛的合影照映得忽明忽暗。赵桂兰说要回家给儿子做饭,让林晚秋帮忙照看灵堂。林晚秋坐在灵前的蒲团上,听着烛火 “噼啪” 的声响,心里的疑惑越来越重。

她掏出那张沾着粉末的草纸,借着烛光仔细看。粉末细腻,捏在手里没有颗粒感,凑近鼻尖闻,有股淡淡的苦味,像是某种草药。突然,她想起陈阿婆前几天咳嗽时,她帮着磨过川贝粉,当时陈阿婆说 “川贝要磨得细些,才能融进粥里”—— 这粉末的样子,和川贝粉竟有几分相似。

林晚秋站起身,走到灶房里。陈阿婆的灶台是土砌的,上面摆着个陶罐,罐子里还剩些川贝,她倒出一点,和草纸上的粉末对比,颜色、粗细都一模一样。可陈阿婆的川贝粉是放在陶罐里的,怎么会出现在粗瓷碗底和赵桂兰的手背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