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理我，只对前座的司机淡淡吩咐：“回公馆。”
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。
他松了松领带，靠进真皮座椅里，闭目养神。侧脸线条在窗外流动的光影里显得愈发冷硬。
仿佛刚才在宴会厅里做出那般惊世骇俗举动的人不是他。
我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了零点一秒，但心脏依旧在胸腔里疯狂擂鼓。后颈皮肤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和温度，一阵阵发麻。
他到底是谁？
那句“小野狐”……是巧合？还是他真的看穿了什么？
不可能。我修炼千年，完美化形，就算是得道的天师也未必能一眼看穿我的真身。一个凡间的商人？
可他那精准无比握住我后颈的动作，那自然无比的态度……
我偷偷瞟他。他依旧闭着眼，呼吸平稳，像是睡着了。
或许……只是误会？他有钱有势，性格古怪，可能就好这口，喜欢当众捡人？而我刚好比较倒霉？
对，一定是这样。
我得想办法逃走。等下了车，找个机会……
就在我脑子里疯狂盘算着一百种逃跑方案时，他忽然开口，眼睛依旧闭着。
“再盘算着怎么溜走，”声音没什么起伏，却清晰地传入我耳中，“我就拿链子把你拴起来。”
我：“……”
血液一下子冲上头顶，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。
他不是没看我吗？！
车子最终驶入一处僻静的庄园，停在一栋极现代化的别墅前。灯火通明，却冷清得吓人。
他下车，绕过来打开我这边的车门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。
我磨磨蹭蹭地不想下去。
他没什么耐心，直接探身进来，再次——精准地——捏住了我的后颈皮，把我从车里提溜了出来。
“自己走，还是我拎你进去？”他语气平淡，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。
奇耻大辱！简直是奇耻大辱！
我一只千年狐妖！不要面子的吗！
“……自己走！”我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，挣开他的手（意料之中没挣动，直到他自行松开），整了整那件不合身的衬衫，努力维持着所剩无几的尊严，跟在他身后走进了这座灯火通明的笼子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我过着一种难以形容的、被“饲养”的生活。
他好像真的很忙，早出晚归。别墅里除了我，只有一个沉默寡言、眼神锐利得像鹰的管家，和几个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佣人。
没人限制我的行动，我可以在别墅里任何地方闲逛——除了出不去大门和落地窗。所有的出口都需要特定的指令或指纹。
我也试过妖力。撬个锁，穿个墙，或者干脆迷惑个佣人带我出去。
但每次试图凝聚妖力，丹田就像被什么东西堵死了，沉甸甸的，纹丝不动。一开始我以为是刚化形虚弱的缘故，可几天过去，依旧如此。千年修为像是凭空蒸发，或者……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了。
这个认知让我心底发寒。
吃的喝的倒是应有尽有，甚至每天都有新衣服送来，尺寸分毫不差。仿佛我真的只是他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宠物，好吃好喝圈养着就行。
他晚上通常会回来吃饭，然后去书房处理公务。我则被勒令待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内——大多数时候是客厅那巨大的沙发里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