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家道中落逃太行,绝境逢生遇山灵
嘉靖三十七年秋,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刷着太行山。山脚下的泥泞小路上,一个身着残破锦袍的青年正踉跄前行。他面色苍白,嘴唇干裂,左臂上还缠着渗血的布条,每走一步都牵动伤口,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。这青年名叫沈清辞,本是江南望族沈家的少主。
沈家曾是江南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,祖上三代为官,家底殷实。可就在半年前,沈清辞的父亲——时任户部侍郎的沈敬言,因卷入朝堂党争,被诬陷贪赃枉法、通敌叛国。皇帝震怒,下旨抄没沈家所有家产,将沈敬言打入天牢,沈家一夜之间从云端跌入泥沼。
沈清辞当时正在外地游学,得知家中变故后,连夜赶回,却只看到家门被封、族人四散的惨状。更让他绝望的是,陷害父亲的奸党并未放过他,四处派人追捕,欲斩草除根。沈清辞无奈,只能乔装打扮,一路向北逃亡,最终逃进了连绵起伏的太行山。
此时的沈清辞早已筋疲力尽,暴雨又让山路愈发难行。他脚下一滑,重重摔在地上,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。他挣扎着想爬起来,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。“难道我沈清辞今日就要死在这荒山野岭了吗?父亲的冤屈还未洗刷,沈家的仇还未报……”他心中满是不甘,眼泪混合着雨水,从脸颊滑落。
就在沈清辞即将失去意识时,一阵清脆的铃音传入他的耳中。那铃音不同于凡间器物发出的声音,带着一丝空灵的灵气,让他混沌的意识清醒了几分。他费力地睁开眼,只见雨幕中,一个身着青绿色衣裙的少女正缓步向他走来。
少女约莫十五六岁的年纪,肌肤白皙如瓷,眉眼间带着一股山野的灵气。她的头发用一根藤蔓缠绕着,上面挂着几颗晶莹剔透的野果,腰间系着一个小小的铜铃,走动时便发出清脆的声响。最奇特的是,她的脚下似乎从未沾染泥泞,每一步都轻盈得像是在踏风而行。
“你是谁?为何会倒在这里?”少女走到沈清辞面前,蹲下身,声音清脆如山中清泉。
沈清辞看着少女,心中满是疑惑。这荒山野岭的,怎么会有如此奇特的少女?他想开口说话,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。少女似乎看穿了他的困境,从怀中掏出一颗红色的野果,递到他嘴边:“这是太行山上的‘赤灵果’,能补气血,你先吃了它。”
沈清辞犹豫了片刻,还是张开嘴,咬住了野果。赤灵果入口即化,一股暖流瞬间从舌尖蔓延至全身,冻僵的四肢渐渐有了知觉,伤口的疼痛感也减轻了许多。他终于能开口说话了,虚弱地说:“多谢姑娘相救,在下沈清辞,因家中遭遇变故,被迫逃亡至此,不慎摔伤。”
少女点了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同情:“我叫青芜,是这太行山的山精。你若不嫌弃,便随我回我的住处,先养好伤再说吧。”
“山精?”沈清辞心中大惊。他曾在古籍中读到过,深山老林之中,有些草木鸟兽吸收天地灵气,能修炼成精。没想到今日竟真的让他遇到了。他看着青芜,心中没有丝毫畏惧,反而生出一丝感激:“多谢青芜姑娘,沈某无以为报,日后若有机会,必当报答你的救命之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