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握住那枚女士表,电流自发地从指尖涌出。这是三年来第一次,我主动尝试读取自己的物品记忆。
黑暗中传来苏璃带笑的声音:“要是哪天我迷路了,你就让时间倒流,把我找回来好不好?”
剧痛猛地刺入大脑。腕表发出过热警报,我被迫中断连接,喘着气抹掉鼻血。
窗外,一片银杏叶旋转着落在窗台上。我盯着它,忽然想起客户那枚胸针的异常——在我的记忆碎片里,它被苏璃藏进墙缝时是完好的。
可客户说,是前妻当面毁坏了它。
秒针又开始微微震颤。我慢慢握紧那片银杏叶。
“苏璃,”我对着空气轻声问,“你到底给我留下了多少谜题?”
第二章 心跳裂痕
古琴横在工作室中央,像一具被剖开的尸体。桐木琴身裂成三瓣,十三根弦断了七根,岳山上有干涸的血迹。
“我父亲临终前砸的。”林晚站在门口,光影削瘦她的轮廓,“他说宁可毁了,也不留给外人。”
我递过登记表:“特殊物品修复需备案。您和林老先生的关系是?”
“父女。”她签字的手势很陌生,腕骨突出得像要刺破皮肤,“但他三年没认我了。”
笔尖顿在纸上。又是三年。
林晚抬头时,窗外路灯刚好亮起。光晕染过她的眉眼,我呼吸一滞——太像了。不是容貌的复刻,是那种垂着眼时睫毛颤动的弧度,和苏璃思考时一模一样。
“琴能修。”我推开显微灯,“但需要您协助调音。”
这是现编的规矩。修复本身不需要客户参与,但我必须确认她手腕是否有疤。
她爽快答应。工作台很窄,两人并肩坐下时,我的右膝不小心碰到她的左膝。秒针突然震颤,电流顺着手套窜上指尖。
“抱歉。”我移开腿,她却若无其事地抚过琴身残片。
“断纹很美。”她说,“牛毛断夹杂流水断...这是唐代雷氏琴的标志性工艺。”
我猛地抬头:“您懂古琴?”
“不知道。”她眼神空茫了一瞬,“手指自己认出来的。”
修复持续到深夜。我拼接琴身,她校准弦音。每当指尖偶尔相触,腕表秒针就会逆跳三格。心脏像被无形的手攥住,这是能力反噬的征兆——越靠近时间异常体,症状越严重。
第十次碰到她手指时,我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林小姐是否...”
琴弦毫无征兆地崩断!
镀银的弦丝弹起,直刺向她手腕。我本能伸手去挡,却被她抢先攥住断弦。血珠从她指缝渗出,滴在琴轸上。
“旧伤不怕新伤。”她淡淡一笑,扯纸巾按住伤口。
就在那一瞬,我清楚看见她右手腕内侧的疤痕——三厘米长的浅白色痕迹,像月牙嵌进皮肤。
和苏璃一模一样的位置。连形状都分毫不差。
“怎么弄的?”我声音发紧。
“不记得了。”她转身去拿新琴弦,“有记忆起就在这儿。”
后续修复在沉默中进行。我心神不宁,接连粘错两个徽位。她却像什么都没发生,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给琴弦上蠟。
凌晨三点,最后一道工序完成。
“试个音?”我推过古琴。
她指尖划过七根新弦,《幽兰》的引子流水般泻出。弹到轮指时突然卡住,反复尝试同一个音符。